蔡进的身体瞬间僵硬,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谢昭和那把锋利的宝剑。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仿佛死神已经逼近。在这种生死关头,他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他感到一股强烈的尿意,竟然小便失禁了。
然而,在宝剑即将触及蔡林身体的瞬间,谢昭却巧妙地一转手腕,剑尖并未直接刺入蔡林的身体,而是在他的肩头划过一道深长的伤口。
鲜血立刻喷涌而出,蔡林的官服瞬间被染红,他痛得惨叫一声,捂住伤口连连后退。
而蔡林在失血与惊恐的双重打击下,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仰倒,晕了过去。
顿时朝堂之上惊呼声四起。一些资深老臣虽然知晓谢昭有失控的先例,但已经很久没有亲眼目睹他如此暴怒了。他们交换着忧虑的眼神,却也保持着相对的冷静,毕竟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
然而,对于那些新晋的官员和年轻的皇帝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谢昭的怒火。新臣们面露惊恐,不知所措,而颛顼文虽然也感到惊讶,但他迅速调整了心态,展现出一种难得的镇定。
谢昭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蔡林,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冷笑。他心中暗想:这蔡林如此不堪一击,那他后面准备的大礼,这蔡林岂不是更无法承受?
周围的朝臣们被这场变故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谢昭环视一周,看到朝臣们瑟缩恐惧的样子,他脸上不禁扬起一抹更为暴虐的笑容。
然而,他并未继续发作,而是缓缓收回宝剑,转身向颛顼文皇帝行礼道:“陛下,蔡御史扰乱朝堂,臣已将其制服。请陛下定夺。”
“摄政王,你暂且退下吧,好好休息。”皇帝沉声命令道,他的声音虽然带着威严,但也透露出对谢昭的理解。皇帝清楚,谢昭的失控并非他所能控制,这是他的病情所致。
谢昭在皇帝的命令下,缓缓离开了朝堂,留下了一堂面面相觑的群臣。
“退朝。”皇帝打破了沉默,转身离去。
众人都知晓摄政王谢昭身患奇症,时不时便会受病痛折磨。每当毒发时,他会头疼如裂,性情也变得暴躁异常,这种状况每月都会持续数日。通常,在这段期间,谢昭会选择休假,避人静养。
然而这次,情况似乎有所不同。原本平稳的病情,似乎因为被下毒的事件而突然加剧,诱使体内的毒素提前发作。朝堂上,谢昭的突然失控,无疑证实了众人的猜测。
在先帝在位时期,谢昭也经常失控过,连先帝都没有对他处罚,甚至都未曾苛责过,众人也对此心照不宣、习以为常。
在宫道上,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车帘紧闭,遮挡住了外界好奇的目光,车厢内却传出了低声的交谈。
“殿下,您没事吧?”谢生担忧地问道,“听说您今日在朝堂上旧毒发作……”
谢昭微微一笑,打断了谢生的话:“才没有呢,旧毒发作的日子还没到。御花园中毒本来就是假的,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诱发旧毒一事。今日的一切,都是我特意演的。”
谢生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您是说,您在朝堂上失控挥剑斩蔡进?”
“我倒是想直接杀了他,可是这太便宜他了。”谢昭撇撇嘴,有些意犹未尽。
谢昭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继续道:“蔡进那个伪君子,一心只想沽名钓誉,却不断玷污皇后的名声来成全他自已的虚名。我今日之举,就是亲自给皇后出了一口气。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这份特别的礼物。”
谢生看着谢昭,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蔡进?您把蔡进当作礼物送给皇后?”
“哈哈,你可以这么理解。”谢昭心情颇好地笑道,“不过,真正的礼物还在后面。我已经为蔡进准备了一份大礼,你快去派人送给他。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到皇后对我赞赏有加的神情了。”
谢生无奈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感慨自家殿下的思维真是异于常人。他转身步出马车,快步走向前方,着手安排执行谢昭的命令。
马车继续前行,而谢昭则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心中却在期待着皇后的反应。这份精心策划的“礼物”,定能博得她的一笑。。
另一头,坤宁宫内,气氛温馨而活泼。
裴怀贞静坐在精美的雕花桌旁,面带微笑地聆听着珍珠生动描述早朝的情景。
珍珠站在她身旁,手舞足蹈、表情丰富地讲述着,仿佛将整个朝堂的紧张氛围和摄政王剑斩御史的那一幕都重现眼前。
裴怀贞心中暗自赞叹,这丫头真是口才了得,若是不去说书,可真是可惜了她的天赋。
站在一旁的明月则紧锁眉头,对谢昭在朝堂上的举动感到困惑。她疑惑地问道:“摄政王这么做,难道仅仅是为了羞辱蔡进吗?”
裴怀贞闻言,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她轻轻摇了摇头,“不,他这是在给我送礼物呢。”
“礼物?”明月和珍珠异口同声地问道,脸上写满了惊讶和好奇。
“对,就是礼物。”裴怀贞轻轻点头,解释道,“摄政王的举动,看似是因旧毒发作而刺伤蔡进,但实际上,他的目的远不止于此。他借此机会向所有人揭示了蔡进的真实面目。蔡进并非外界所认为的那种刚正不阿的御史而是一个利用谏言作为幌子、恶意中伤他人的懦弱虚伪之徒。此举将严重损害蔡进的名声,以后无论他再发生什么事,人们只会把他当作笑柄,而不会真心为他感到不平。”
明月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珍珠仍然一脸茫然。
裴怀贞轻轻拍了拍珍珠的肩膀,笑道:“这些事情,你们小姑娘不需要懂太多,只要知道,摄政王此举对我们有利就足够了。”
裴怀贞接着说:“不过,以摄政王的性格,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此事还有后手,我们且瞧着吧。”
明月和珍珠相视一笑,对裴怀贞的话深信不疑。
裴怀贞深知打蛇需打七寸的道理。她猜测,摄政王的下一步行动,肯定会针对蔡进最重视的名声。蔡进虽然孑然一身,对金银财物毫不在意,但他却极其爱惜自已的名声。一旦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正直形象受损,对他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甚至让他痛不欲生。
想到此,裴怀贞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她本来计划在春日宴后出手解决蔡进这个麻烦,现在谢昭的出手也算是给她省了一份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