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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王者归来

执掌风 笑着也说哭 4522 字 2025-07-08

说时迟,那时快。

“轰——”

沉重的殿门竟如朽木般轰然崩裂,碎木烟尘激荡弥漫。

“我看谁敢动裴相?!”

裴怀贞一脚踏入烟尘,玄色翟衣下摆轻振,仿佛拂去微不足道的尘埃。

她身后,霜雪军如寒潮决堤,汹涌而入。

裴怀贞依旧身着祭祀时的玄色翟衣,金线织就的翟鸟纹路浸染暗红血污,在跃动的烛火映照下,宛如浴血涅槃的凤凰,挟焚天之威降临人间,尊贵凛然,不可逼视。

她大步流星走至裴铭身前,反手抽出身后亲卫佩刀——

寒芒如电,裂空而过。

常羽甚至未及痛呼,只觉喉间一凉,鲜血如泉喷涌。

他双目暴凸,死死瞪着裴怀贞,轰然倒地。

回应他死前惊骇的,是裴怀贞靴底碾过尸身的漠然。

首恶伏诛,于她不过踏过蝼蚁。

“拿下。” 冰冷的两个字,如霜雪坠地。

霜雪军闻令而动,如虎入羊群,瞬息间便将殿内禁军尽数缴械制伏。

裴怀贞这才抬眸,如同从前那般,轻描淡写地向瑞王打招呼:“颛顼杰?好久不见。”

裴怀贞唇边那抹浅笑,落在瑞王眼中,却浸满了未干的血腥气。

杀人于她,当真如饮水般寻常!

瑞王心底发寒,唯恐这疯子当场便结果了自己,强咽下喉间惊悸,面上适时绽开“惊喜”:“贞儿妹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旧称脱口而出,分明在试探她对他的态度。

她有没有事,他岂能不知?

常阳山中死士尽出,千里追杀她与颛顼文。

这场大雨虽让她迷了路,乱了布局,但是也让瑞王派出的杀手摸不着自己的踪影。再加上天晴后,又有谢昭横刀相护,这才安然无事。

裴怀贞眼波流转,轻笑间艳光压过满殿猩红:“托你的福,暂且无碍。不过,你现在要尊称本宫‘皇后’。”

“托你的福”西字重音,表明她猜到了追杀一事。

瑞王没空欣赏眼前美色,听她语气似仍平和,只是强调着自己的皇后身份,但话语中又暗藏机锋。

他故作恍然,失笑间摇头自嘲,“是本王糊涂了。总念着以前了。”

裴怀贞抛下这“善意”信号后便不再看他,眸光转向裴铭,“裴相辛苦了。”

裴铭见她无恙,眉宇间忧色尽散,只余温煦笑意:“幸不辱命。”

裴怀贞视线移向太后与淑妃。

太后犹自瞠目,满脸震骇未消。淑妃则眼含热切,几欲上前。

裴怀贞微微颔首:“太后受惊了,着人好生护送回宫静养。淑妃,你随侍在侧。”

待二人离去,裴怀贞广袖一拂,径首踏上玉阶,安然落座于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之中。

她眸光如寒星,缓缓扫过殿下群臣。

诸般情状尽收眼底——或敬畏,或惶恐,或谄媚……

尤以李砚秋面色最为精彩,青白交加,仿佛生吞了十斤黄连,竟比瑞王还要难看三分。

裴怀贞笑意吟吟:“陛下龙体尚需静养,即日起,由本宫暂摄朝政。诸卿……可有异议?”

话音未落,那李砚秋竟似“活”了过来。

先前帝后未归时缩如鹌鹑,此刻却梗着脖子,将矛头首指“救命恩人”。

“牝鸡司晨,国之祸兆!后宫妇人岂知庙堂之事?荒唐至极!”

裴怀贞凤眸斜睨:“先帝手把手教本宫治国理政之道时,你算哪根葱?本宫学得好不好,不若你亲自向先帝讨个评判。如何?”

问先帝与亲赴九泉,何异?

李砚秋自是不敢作答。

他太懂这朝堂的活法了。凡涉先帝事,装聋作哑方能善终。当年血洗朝堂的桩桩旧事,森森白骨犹在眼前。

见李砚秋面如土色,裴怀贞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本就没指望这老匹夫敢接话。

“先帝曾抚掌赞我,'青出于蓝'。”

裴怀贞就是故意踩着李砚秋这辅政大臣,为自己身上贴金。

叫这满朝文武看看,她裴怀贞被先帝经纬之才”是何等锋芒。积威深重下,纵是瑞王、李砚秋之流,也不敢捋其虎须。

如此,方能渐成大势,此为王道。

彼时先帝正值盛年,龙章凤姿,麾下能臣如云,群星璀璨。

李砚秋?确属末流。

此刻裴怀贞祭出“先帝金口玉言”,李砚秋还能反驳不成?

不能!

纵使先帝驾崩,他也绝不敢指摘先帝半句不是。

此刻,他只能憋得脖颈青筋暴起,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裴怀贞对于攻心之言信手拈来:“本宫昔年所撰《治国五策》,李太傅想是未曾细读?先帝御笔亲批'定为国本',着六部推行。

太傅连国策根基都未能参透,谈何辅佐朝政?即刻将《五策》抄录百遍,再撰心得三万言……悉数焚于先帝陵前!好教列祖列宗知晓:非是先帝识人不明,实乃朽木窃据庙堂,几倾我天朝山河。”

“皇后慎言!”李砚秋仿佛被踩了尾巴,声音陡然拔高。

“休要污蔑老臣!我大天朝国泰民安,蒸蒸日上。老臣纵不敢自居首功,然数载殚精竭虑,岂无尺寸苦劳?!”

但此时多少有些色厉内茬、心虚的意思了。

李砚秋素日里以“先帝托孤重臣”自居,常将先帝恩封视作无上荣光,不免趾高气扬,广而告之。

然此刻,面对这位与先帝情同父女之人掷地有声的诘问,倒让他有点心虚了。

平心而论,他自己也曾暗自心惊于先帝的选择。

当时辅政大臣的人选灿若星河:才华横溢的郭献,治世能臣魏央,三朝柱石庆国公……

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可惜天妒英才,诸公如星辰般接连陨落,徒留后人扼腕。

倘若其中任何一人尚在,只怕都远胜于他。

当然,这不过是与那些天纵之才相较,方显他李砚秋平庸了些。若论才干,放眼朝堂,他亦是佼佼者。只能说,如今能活下来的老臣,都不是易于之辈,有几把刷子。

思及此,李砚秋强按下翻涌的心绪,面子上总要撑住:

“治国方略,老臣早己铭刻于心。治国理念,亦与先帝一脉相承。先帝托孤,倚重至深,老臣岂敢有半分偏倚?舵手之向,绝无偏离,此点皇后娘娘尽可宽心。”

他挺首腰板,声音却低了几分,“至于娘娘所嘱《五策》心得,老臣自当悉心撰写,焚于先帝陵前,呈阅御览,以慰圣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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