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都打起精神来
之后的几日，不论是辰南王府，还是幕府，还是其他豪门世族，都在为春闱宴准备着。
没有哪家会愿意放过那日自家子女崭露头角的机会。
或许是一段好姻缘，或许是一个好差事，又或者得到某人的赏识。
总之，大家都卯足了劲儿忙碌着。
春桃为了跟慕青柠进宫，企图给春降和秋知下药，前世就是因此，她才不得不带着春桃一同进宫。
这次，她事先告知了二人，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还是装作腹泻不止的痛苦模样，慕青柠也将计就计，带着春桃一同进宫。
今日进宫的审核也比往常严格许多，慕青柠带着春桃和夏盼跟在司南夜身边。
隔着人群，慕青柠远远看到了宋苑遥。
对比上一次见面，宋苑遥明显精气神好了很多，脸上的肉也逐渐显现出来，虽仍旧有些虚弱，至少病态的不再那么明显。
二人对视一眼，微微颔首，算是跟对方打了招呼。
慕青柠将目光移到宋苑遥旁边的思南楮身上，看他漫不经心的态度，估计宋苑遥至今还未将已有身孕一事告知对方。
不过，她日渐丰腴的身子被发现也是迟早的。
再次看向宋苑遥的时候，宋苑遥也看出了她的疑虑，朝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宋苑遥看似柔弱，但心里却是有主意的，不然前世也不会如此决绝地在众人面前自刎。
想必，她自有打算，她也就不必瞎操心了。
慕青柠如是想着。
依着身份依次落座，慕沅珠和慕思荠因为身份低下，往外排的很远，但还是能勉强看清慕青柠那个位置的情况。
感受着两道灼热的目光，慕青柠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
御膳房。
管事姑姑面色凝重的带着好几十号宫女们端着食物美酒从御膳房里出来。
今日之事，不容许出半分差错。
经过一条长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慌张的惊呼声，紧接着，便听到瓷器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管事姑姑突然停住脚步，扭头皱眉：“怎么回事？”
一个宫女慌忙跪在地上，脚边还有刚被她摔碎的酒壶：“姑姑，是奴婢不小心绊了一下脚，把酒壶给摔碎了。”
宫女面色慌张，她深知今日的重要，若是出现任何差错，轻则挨板子，重则小命不保。
姑姑眉头蹙的更深，低头看了一眼，宫女下颚处有颗很显眼的痦子，看上去令人恶心犯呕。
或许是感受到了姑姑厌恶的目光，宫女把头垂得更低，抬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遮了遮自已长着痦子的半张脸。
姑姑嫌弃地辱骂道：“蠢东西，你是想害死老娘吗？”
宫女连忙求饶：“姑姑饶命！”
“发生了何事？”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尖锐刺耳的夹子音。
姑姑循声望去，心生疑惑：蔡总管怎么会在这里？
“奴婢见过蔡总管。”众宫女齐声道。
待人走近，姑姑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回蔡总管，是宫女不小心打碎了一壶酒。”
蔡全福冷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冷呲：“一群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蔡全福挥舞着手中的拂尘指着眼前的两排宫女，声音尖锐刺耳，“咱家看你们是不想在宫里待下去了！都给咱家大家打起精神来，若是有任何闪失，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用手中的拂尘狠狠地抽打在办错事的宫女身上。
宫女卑微地低着头，默默忍受着蔡全福的打骂，不敢有丝毫的反抗。“蔡总管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蔡全福继续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重新换一壶新的来！要是再出什么差错，就等着挨板子吧！”
“是，奴婢这就去。”
说完，她急忙起身去换酒，只留下其她宫女们在原地瑟瑟发抖。
也没人注意到，宫女在起身之际，管事姑姑给了她一个只有两人才懂的眼神，宫女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她家境贫穷，家里重男轻女，很小就被卖进了宫，做着最低等宫女做的脏活累活，还因为脸上那块突兀的痦子时常收到其她宫女的排挤的欺辱。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出头的机会，宫外的贵人可是亲自找到她，让她帮这个小忙。
只要事成，今年便可以随着放行出宫的宫女们一同出宫，到时那位贵人会给她一大笔丰厚的封口费，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蔡全福全然没将这些宫女看在眼里，他仰着头，睨了一眼管事的姑姑，语气傲慢尖锐：“可都安排好了？”
在蔡全福面前，那位姑姑不敢托大，连忙弯腰奉承：“蔡总管，麻烦您再给掌掌眼？您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自然能把握皇上的心思，您给看过，准没错。”
姑姑的话显然很受用，蔡全福脸色肉眼可见的好看了许多。“皇上的心思，岂是我等奴才可以揣摩的。”蔡全福一边训斥着主事姑姑，眼神犀利地扫视着每一个宫女，一边开始挨个打开吃食，认真检查。
姑姑连忙称是附和：“蔡公公说的是，奴才失言了。”
他不时地伸手拿起一些食物，仔细检查着质量和新鲜度，嘴里还念念有词，训斥着宫女们不够细心。
宫女们则低着头，战战兢兢地举着食物，大气也不敢出。她们的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着，生怕自已犯了什么错。
蔡全福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余光扫了一眼众人，见大家都垂着头，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便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从指甲盖里弹了点不知名的粉末在当前的酒壶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检查其他食物
检查完最后一个宫女的时候，那个重新换了酒的宫女也回来了，恭敬的高举着托盘，弯腰垂头，等着蔡全福检查。蔡全福只是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将她手中的茶壶换了个位置，哐当一声盖好盖子，“行了，赶紧给主子们送上去吧！”
说完一挥拂尘，转身离去。
“是。”
宫女们这才终于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
管事姑姑面色阴沉的盯着众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是。”
待人群走远，蔡全福才又转身看向远去的人群：“臭丫头，这个人情这次先给你记着，以后再向你讨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