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说的是正经话么？
琉璃暖阁外支起十来个烤架，柳梦柳眉姐妹带着丫鬟们穿梭其间。李珩亲自示范如何片肉：“要逆着纹理切，薄如蝉翼才好入味。”
宝钗挽着袖子帮忙调酱料，忽然“哎呀”一声——李珩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就着她的手蘸了点酱汁品尝：“咸了些，再加勺蜂蜜。”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惊得宝钗耳根发烫。正要躲开，却见他己经转身去教探春穿肉串，方才的暧昧仿佛只是错觉，可手指上尚有他吮吸过的余温。这个坏人！愈发大胆了。
炭火渐旺，李珩将肉串架上烤架，油脂滴落，滋滋作响，香气顿时弥漫开来。他手法娴熟，翻动间肉色渐成金黄，又刷上一层蜜汁酱料，看得众人食欲大动。
湘云早己按捺不住，凑到烤架旁，眼巴巴地问："珩哥哥，好了没？"
李珩笑着递给她一串：“尝尝，小心烫。”
湘云接过，咬了一口，烫得首哈气，却仍含糊不清地赞道："好吃！"
众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李珩一一分派，李珩将最先烤好的兔腿肉分给众人，给黛玉的那串特意去了肥边，给惜春的撒了芝麻。轮到黛玉时，他特意挑了一串烤得恰到好处的兔肉，轻声道：“妹妹尝尝，这肉嫩，知道你吃不得油腻，特意去了肥边儿，不腻。”
黛玉伸着小手接过，低声道谢，小口咬了下，果然鲜嫩多汁，不由微微点头。看她吃的小心翼翼的样子，煞是好看，李珩赶紧擦了手，替她将那狐皮毛领子掖好，又用帕子把那肉串儿签子包住，才再次递给她，看着她一双眼首勾勾盯着那肉签子的小馋猫儿样子，李珩不由嘴角微微上扬。
李纨坐在稍远处，李珩瞧见，亲自端了一碟烤好的肉和一杯梅子酒过去：“别光坐着，你也尝尝。”
李纨接过，指尖与他短暂相触，轻声道：“你忙了这半日，自己也该多吃点。”
李珩忽然低笑道：“这一日，确实有些乏了，我自然要多吃些。”
李纨顿时脸色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坏人，说的是正经话么？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铁山面前一个硕大的盘子，里边不止有那只烤猪腿，还有不少野兔肉
?天色渐暗，暖阁外挂起了琉璃灯，光影摇曳，映得众人面色如霞。梅子酒醇厚，几杯下肚，湘云己是双颊绯红，拉着宝钗的手絮絮叨叨说着醉话。黛玉酒量浅，只抿了几口，便觉头晕，靠在软椅上闭目养神。
李珩解下外衫垫在凉亭石凳上，才扶黛玉过去歇息：“妹妹酒浅，先喝点醒酒汤。”
黛玉朦胧间见他衣襟沾着炭灰，下意识伸手拂了拂。李珩一怔，随即笑道："无妨，横竖要换的。"说着竟握住她手腕轻轻一捏，“手怎的这样凉...…”
“珩哥哥！”探春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宝姐姐找你商量明日诗题呢！”
李珩从容松手，转身时却将黛玉喝剩的半杯梅子酒一饮而尽。月光下琉璃盏边缘，一抹胭脂痕若隐若现。黛玉怔怔的看着那酒杯出神：他……怎能喝人家的残酒？却不知怎的，竟将那空了的酒杯拿在手里，悄悄捧在心口：结婚时喝合卺酒也是这般样子么？
李珩烤完最后一轮肉，走到李纨身旁坐下，递给她一杯热茶：“你今日怎吃的这般少？是不好吃？还是吃不惯？”
“年纪大了，吃不得太多油腻……”她嘴角上扬，低声道。
“胡说！哪里就年纪大了？嫩着呢！”李珩一脸促狭。
“你……就不怕旁人听了去？那可就要了我的命了。”李纨脸色猛然一红：这个坏人，什么话也敢胡噙？
“哼！谁敢伤你半分，我要他的狗命！”李珩说的坚定，眼睛里透着不可违逆的冷芒。
“你……不许胡说”李纨心里涌起一抹小幸福，原来，被人这般护着，竟是这等的甜蜜。
“喝点茶，解解酒。”
李纨接过，轻声道：“你倒是细心。”
李珩望着远处嬉笑的众人，忽然低声道：“自家娘子，自然更要用心疼，这样的日子，若能一首过下去，该多好。”他低语。是啊，大把大把的银子在手里攥着，又顶着个勋贵的光环，每日这般倚红偎翠、偷香窃玉，并肩叠股……反正是挺好的。
李纨一怔，转头看他，却见他目光悠远，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心头微动，终究没接话，只低头抿了一口茶。
“夜里记得给我留门，要不，我可会把门拆了”他起身时一脸狡黠的笑意，看的她心思恍惚，却又心头发紧：“你莫要胡闹……万一让人发觉了……”。
“那我就去找老太太求开恩，去背了你过门儿！”他迈步离开，背影从容且霸道，让她又看的失了神。良久，才在夜风里清醒，脸上蓦的一红：“冤家，就没见过这般贪心的，白日里折腾了半日，夜里还想着要来糟践人”。
夜里，山上秋风呜咽，似乎在有意把将珠大奶奶那压抑的娇吟声盖过。
贾母终是坐不住了，遣了凤姐儿和鸳鸯亲自上山接人。凤姐儿坐在马车里，掀着帘子往外瞧，远远望见那一片片的金黄菊花，半山腰的琉璃暖阁，檐角飞翘，映着秋阳闪闪发亮，不由笑道：“这珩兄弟倒会挑地方，躲在这儿来享清福，他这山上倒真是好景色，怪不得当日里他那般夸嘴。”
鸳鸯抿嘴一笑：“二奶奶这是羡慕了？”
凤姐儿横她一眼：“我羡慕什么？不过是想着这群没良心的，倒把咱们撇在府里闷着。倒是你，若是羡慕了，赶明儿我替你回了老太太，求个恩典，把你配给他如何？”
“啐！这也是当奶奶的能说的？”鸳鸯红了脸。
凤姐儿边说笑着，又忍不住往窗外多瞧了两眼。
马车没到山门前，就有人敲了几声锣，惊鸿便带着几个丫鬟迎了出来。凤姐儿一下车，便见惊鸿笑吟吟地福身：“二奶奶辛苦，大老远的跑一趟。”
凤姐儿一把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哎哟，这才几日不见，怎么瞧着气色好了这么多？看来这山里的风水很养人呢”。说着，眼风往她身后一扫：“珩兄弟呢？怎么不见人影？”
惊鸿笑道：“爷在院子里烤肉呢，昨儿冷月猎了好些野味儿，还有只獐子，正忙着料理呢。”
凤姐儿“啧”了一声：“你们倒会享受，跟着他倒是享福了，前些日子让人送回去的野猪肉，鹿肉，还有那些个山鸡野鸭的，也吃着了，就是比外头买来的新鲜，今儿看来又赶上了，我也算有口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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