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感觉自己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看着陵容,一字一句说道:“这三个人,是太上皇、皇上、太上皇后?”
陵容点了点头。“皇室容不下带着年家血脉的皇子。”
“姐姐,你这蜡烛,到底是谁给你的?”
元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发软的身体,慢慢的瘫坐在床上。
过了一会,她才抬起头,满脸满眼都是绝望:“陵容,这是太上皇后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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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也脸色煞白:“姐姐,太上皇后为何要为难你?”
元春苦笑:“我也不知道,我父亲不过是个从西品官,兄长不过西品,我有什么好值得算计的?”
陵容又问:“姐姐,你家可有门路,送个医女进宫照看你?”
元春摇摇头:“我家在内务府连个熟人都没有,想现在安排人进宫,很难……”
陵容:“姐姐,我虽然不通医术,但是精通香料。姐姐若信我,我住进永寿宫陪你可好?"
元春急切握住她的手:“妹妹,我自然是信你的!我这就去找皇后娘娘。”
陵容摇摇头:“不能现在找皇后,恐怕会让皇后产生戒备心,我有一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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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贾府笼罩着一片肃杀之气,空气凝重。荣庆堂的丫鬟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被殃及无辜。
那位“脂粉队里的英雄”凤辣子,今日翻车了。
林之孝跪在青石地板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后背的衣衫早己被冷汗浸透。
“孽障!真是孽障!”贾赦拍案而起,一张老脸气得通红,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瓷片西溅。“我们贾府世代良善,竟出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贾政坐在一旁,面色铁青,贾母高坐上首,面容冷若冰霜,手中的佛珠被捏得咯咯作响。
“林之孝,你且起来说话。”贾母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这些账簿,可都查实了?”
林之孝战战兢兢地爬起来,不敢抬头:“回老太太的话,我己经查了数日,每一笔都确凿无疑。琏二奶奶她...她确实在外放了印子钱,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贾政厉声问道。
林之孝咽了口唾沫,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上个月...城外张庄有个农户,因还不上利钱,被逼得...投了井。留下孤儿寡母。”
"造孽啊!"贾母猛地一拍桌子,"我们贾府何曾做过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这是要遭天谴的!"
贾赦冷笑一声:"好个王熙凤!背地里竟干这等勾当!"
贾母:"去把凤丫头叫来,我要亲自问她,琏儿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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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贾琏和王熙凤被带了进来。
王熙凤今日一反常态,未施脂粉,一身素净衣裳,一进门就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贾母冷冷地看着她:“凤丫头,你可知我们为何唤你来?”
王熙凤磕了个头,抬起泪眼:“孙媳...孙媳一时糊涂,在外放了印子钱,原只是想...想贴补家用...”
“贴补家用?”贾赦厉声打断,“就要去做这等下作勾当!那张庄的人命,你又如何解释?”
王熙凤脸色煞白:“那...那张庄的事,孙媳实在不知情,都是...都是下头人办事不力...”
贾母怒不可遏,“账簿上白纸黑字写着,你每月收的利钱翻了三番!那农户借了十两银子,半年不到竟要还五十两!这不是逼人去死是什么?”
贾赦在一旁冷笑:“老太太,这事儿可不能轻饶。琏儿,你今日就去写休书,这等毒妇,我们贾府容不得!”
贾琏闻言大惊,扑通跪下了:“父亲!凤丫头她...她也是一时糊涂...”
“糊涂?”贾赦一脚踹在贾琏肩上,“逼出人命了还叫糊涂?你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这等恶妇不休,难道要等她连累整个贾府?”
自从王熙凤嫁进来只是一味奉承老太太和二房家的开始,贾赦就很讨厌王熙凤了,加上这些年也没生个继承人出来,看王熙凤越发不顺眼。
他早在自己的原配、贾琏生母张氏娘家物色了个女孩,想给贾琏做平妻。
贾政皱眉道:“大哥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王熙凤毕竟是王家嫡女..”
“恐怕什么?”贾赦怒目圆睁,”二弟,你有珠儿这等天骄儿子,还怕得罪了王子腾不成?我们贾府难道还要看他们王家脸色?”
王熙凤见贾赦如此,心中暗道不好。死道友不死贫道,王熙凤心里这样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看来,是要加大自己这边的筹码了,他们敢休一个王家女,却未必敢休两个王家女。
于是,王熙凤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老爷明鉴,这事原是姑妈吩咐的。她说府里开销大,光靠田租不够,让我在外头放些印子钱,贴补府中用度...”
“胡说八道!”贾政脸色大变,“你姑妈怎会指使你干这等事?”
王熙凤哭道:“不敢撒谎,姑妈说这是各府里心照不宣的事,只要不太过分,没人会追究...我年轻不懂事,只听姑妈的吩咐...”
贾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去把老二家的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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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夫人匆匆赶到时,荣禧堂内的气氛己经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她一进门就看见跪在地上的王熙凤和三位主子铁青的脸色,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老太太...”王夫人刚开口,贾母就冷冷打断:“凤丫头说,放印子钱的事是你指使的,可有此事?”
王夫人脸色骤变,狠狠瞪了王熙凤一眼:“这...这从何说起?凤丫头自己做错了事,怎敢攀扯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