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宝玉那个小黄毛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元春一心想避宠，避开众人视线。
但是家里重回军中，族里还跟郡主扯上关系，怎么可能低调的了？
这几日，来元春这里串门的嫔妃明显多了。
甚至连太上皇后，都专门给她送了一箱雕成各种花卉形状的蜡烛。
元春又不好闭门谢客，只能假装称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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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黛玉则当机立断，告知了贾母一声，就回到了京城林府。
自从回京升任户部尚书以后，林如海整天忙的脚不沾地，这日刚好忙里偷闲，在书房品着新到的龙井。
管家林忠匆匆进来：“老爷，姑娘回来了！”
“玉儿？”林如海放下茶盏，突然想起来，自己忙得己经快三个月没见闺女了。
林黛玉进入书房后，林如海打量着女儿，“唉呀，唉呀唉呀。”
“几个月没见，玉儿又长高了。”
黛玉翻了翻白眼：“爹爹，你没有别的话和我说了吗？”
“你上次就说我长高了。我是大清巨人吗？天天都在长高。”
林如海被闺女怼了一顿后，很不好意思。
黛玉就是长高了不少嘛，脸颊红润，眼睛明亮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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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林如海换了个问题。
“爹爹，我有两件事要跟你说，”黛玉打断他，拉着林如海坐下。
两人坐定后，黛玉先是询问了林如海最近的饮食、锻炼、身体情况，听到林如海无碍后，她略略放了心。
然后，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神情严肃得像要讨论国家大事，“爹爹，你再娶个老婆吧！”
“噗——”林如海一口茶全喷在了自己的官服上。
黛玉递上帕子。林如海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前襟，眼睛瞪得溜圆：“你、你刚才说什么？”
黛玉叹了口气，字正腔圆、声音洪亮地重复：“爹爹，你再娶个老婆吧！”
林如海有点生气，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出来几滴。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公务太忙出现了幻听：“玉儿，你......为父没听错吧？”
“父亲耳朵好得很，”黛玉从袖中掏出块帕子，淡定地擦掉桌上溅出的茶水，“我是认真的。”
林如海盯着女儿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黛玉拍开父亲的手，翻了个白眼：“父亲，你想啊，如果你不续娶，不给我生个弟弟，咱们家没有男丁支撑家业，万一你中间突然嘎了——”
“嘎了？”林如海眉毛跳了跳。
“就是突然去世的意思，”黛玉解释道，“到时候我一个弱女子能守住咱们家吗？”
林如海倒吸一口凉气，这都什么虎狼之词？我可真让你孝死了。
林如海开始怀疑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女儿？莫非自己女儿被什么孤魂野鬼夺舍了？
他记忆中的黛玉明明是个说话都带着诗情画意的姑娘。
怎么在贾府生活了几年，闺女现在这么狂放，一张嘴就语不惊人死不休？
贾家到底教了自己女儿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女儿教得如此没规矩？
他开始有点后悔送女儿去贾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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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林如海艰难地开口，“你在贾府......你外祖母都教了你些什么？”
黛玉歪着头想了想：“就琴棋书画、管家理事啊。”
“你都跟谁玩儿？”林如海追问，岳母没错，肯定是别人带坏了他的宝贝女儿。
“跟大家都玩儿呀，”黛玉说，“和宝玉天天在一处吃饭聊天看书。还有迎春姐姐、探春惜春妹妹，我们年纪差得不算特别大，经常一起跳操、蹴鞠、投壶、射箭。”
“我投壶和射箭可厉害了，宝玉都叫我‘神枪手’，”黛玉骄傲地说，“宝玉还说以后要做个加特林给我玩儿。”
“跳操？加特林？”林如海捕捉到这两个陌生的词汇，“什么是跳操？什么是加特林？”
黛玉眼睛越来越亮：“跳操是宝玉教的，叫刘更红毽子操，可有意思了！”说着就要站起来演示。
林如海连忙摆手：“不必不必！你不是一首练的八段锦吗？”
“宝玉说我现在身体很好，”黛玉说道，“八段锦太单一了，所以教我们跳操。我们每天上午打八段锦，傍晚跳操。”
林如海恍然大悟，难怪女儿气色这么好。
“那加特林呢？”林如海好奇问道。
黛玉：“宝玉说是一种改良的火铳。”
林如海大惊失色，立马站起来，怒斥道：“宝玉这个混小子，居然敢私造兵器？！这可是谋逆的大罪！要诛九族的！”
黛玉撇撇嘴：“不是私造。是宝玉跟三阿哥要一起研究的，最近三阿哥正缠着皇上和太上皇，求着给拨人拨款呢。”
林如海放下心来，又坐了下去，还好还好，宝玉这孩子虽然行事乖张，但还有点逼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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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快又皱起眉头：“玉儿，我噶了，没人支撑家业那番话，是谁教给你的？也是宝玉么？”
黛玉莫名其妙：“爹爹，你就这么瞧不起女儿吗？你以为我是谁的传声筒吗？这是女儿自己想的。”
林如海沉默了。
他端起茶杯又放下，终于开口：“为父深爱你母亲，我这一生的妻子，只能是你母亲。”
黛玉一听，心下震撼：我爹这么深情的吗？
她想起母亲去世时父亲悲痛欲绝的样子，突然有些羞愧难当。
天哪，自己刚才是在破坏父母的爱情吗？
而林如海内心则在想：哎呀，林家三代单传，为父能生出你，还能顺利养大，己经不容易了。
但这种事，怎么好跟女儿说？
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黛玉低头玩着帕子，忽然又抬起头：“父亲，如果你不想续娶，到时候我就两头婚吧！”
“我将来成婚所生的第二个儿子，随我姓林可好？”
林如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自己女儿在贾家耳濡目染地，到底学了些什么歪门邪道？！
肯定是宝玉那个小黄毛，带坏自己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