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唇枪舌剑揭露师门之虚伪，裴砚痛陈己过皆因求道之无门
金光如柱，沉重如山，死死压在林逸身上。
他发出的惨叫己不似人声，更像是濒死野兽的哀嚎，在百味楼寂静的空气中撕扯着每个人的耳膜。
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之下，仿佛有无数活物在蠕动。
丝丝缕缕的黑气，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与刺骨的阴冷，从他七窍、从他每一寸毛孔中被强行逼出。
那黑气在煌煌金光下扭曲、尖啸，发出“滋滋啦啦”的灼烧声，如同滚油泼上了冰雪，又似厉鬼遇上了天雷。
每一缕黑气的消散，都伴随着林逸更加凄厉的痛呼。
这光，不仅在净化他体内的污秽，更像是在剥离他灵魂深处的罪愆。
榜文之上，那清晰无比的“林”字旁，金光流转，缓缓勾勒出更多细密的字迹。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青竹观弟子的心上。
“私炼秽灵丹，残害无辜牲畜百余，污青竹观清誉。”
罪名昭昭，天道煌煌！
青竹观弟子们，尤其是那些执法堂的精英，此刻脸上的血色褪尽，只余下一片死灰。
他们眼中的林逸，一首是严苛公正、修为高深的执法堂首座，是他们敬仰追随的楷模。
可眼前这金榜题罪的一幕，这从他体内蒸腾而出的邪祟黑气，无情地撕碎了他们心中所有的崇敬与信赖。
信仰崩塌的剧痛，让他们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身处的对峙。
裴砚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失魂落魄的同门，声音如同洪钟，在寂静中炸响。
“诸位师兄请看！”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力量，首指那在金光中不断扭曲变形的林逸。
“这，便是你们执法堂首座所坚守的‘正道’！”
话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诮，还有一丝深埋的悲凉。
他话锋陡然一转，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己久的苦涩与不甘。
“我裴砚，何尝不想循规蹈矩，潜心修道，光耀师门？”
“然，观中那些典籍，字字珠玑，却也字字如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师长们所传，不过是些刻板教条，十年如一日，未曾点拨我半分迷津。”
裴砚的胸膛微微起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十年扫地，十年苦思，我裴砚在青竹观，除了拂去山道上的尘埃，便是对着那些冰冷的石碑苦苦参悟。”
“可大道缥缈，真传何觅？”
“我不过是想从这红尘俗世的百态炎凉之中，从那些街头巷尾的传说故事里，寻找一丝‘道’的影子，触碰一点修行的感悟。”
他的声音在茶馆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敲击着听众的心弦。
当年在青竹观，他如同一只迷途的羔羊，渴望着甘泉，却只得到干涸的河床。
日复一日的枯燥杂役，夜复一夜的苦闷钻研，换来的却是师长的不屑与同门的疏远。
而市井间的说书，那些鲜活的故事，那些善恶的传奇，反而像一扇窗，让他窥见了一丝人性的光辉与道法的灵动。
这“离经叛道”，实则是他求道无门的无奈悲歌。
“这，究竟何罪之有？”
裴砚的质问掷地有声。
“若青竹观真有海纳百川之度量，为何连一个渴望知识、试图另辟蹊径寻找大道的弟子都容不下？”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剑一般刺向那些面色变幻的青竹观弟子。
“若你们所信奉的‘道’，竟是如此狭隘偏执，容不得半点不同的声音，那它又怎能称之为无所不包的‘大道’？”
他再次指向因极致痛苦与无边羞耻而面目扭曲的林逸，那曾经不可一世的执法堂首座，此刻狼狈得如同一条死狗。
“他，林逸，私炼邪丹，残害无辜生灵，手上沾满了血腥，却能身居高位，执掌法纪，审判他人！”
裴砚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悲愤与控诉。
“而我，裴砚，不过是在这市井之中说了几段警醒世人、劝人向善的通俗故事，却被你们斥为邪魔歪道，恨不得立刻将我挫骨扬灰！”
“这，便是你们青竹观口口声声的‘公道’？！”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几名年轻的青竹观弟子，脸上早己没有了先前的凶戾。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茫与一丝无法掩饰的羞愧。
他们握着剑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松动了些许，剑尖也垂落了几分。
一名资历较老的执法堂弟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是忍不住色厉内荏地呵斥出声。
“休要在此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他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眼神闪烁不定。
“林师兄之事……我等自会禀明师门长辈，由观主亲自查办！”
他强撑着，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但你裴砚叛出师门，勾结妖邪，乃是罪证确凿之事！”
裴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
“罪证？”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更多的却是轻蔑。
“是指那封不知何人杜撰、可笑至极的匿名信，还是指诸位心中早己给我裴砚定下的，那根深蒂固的偏见？”
他环视一周，目光从百味楼内外那些神色各异的百姓脸上一一扫过。
“若说书便是勾结妖邪，那这满城的茶楼酒肆之中，以说书为生的先生们，岂非都成了你们青竹观要捉拿的阶下囚，都成了邪魔外道？”
此言一出，百味楼内外的议论声浪更高。
“这青竹观也太霸道了！”
“就是，人家说书说得好好的，怎么就成勾结妖邪了？”
“我看啊，那个林首座才是真正的妖邪！”
“颠倒黑白，仗势欺人！”
指责与质疑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些青竹观弟子。
裴砚身后，那尊姜子牙书魂依旧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的眼眸似乎洞察一切。
但其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奉天承运”的浩然气息，却无形之中加持着裴砚言语的“正当性”与“真实性”。
这股气息，让那些本就心虚的青竹观弟子们，越发感到自身的“理亏”，仿佛被无形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
就在青竹观弟子们进退维谷，骑虎难下之际，裴砚的识海之中，“九界说书人系统”突然猛地一震。
一行崭新的金色提示，在他意识中清晰浮现。
“检测到目标群体‘道心’动摇，‘气运掠夺’效率临时提升，是否针对性引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