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帝王心术与八卦的力量

在镇远将军这条最重要的外援棋子落下之后，凌玥的目光，便重新投回了这座金碧辉煌、却又暗流涌动的皇宫。

她很清楚，扳倒丽妃和其背后的李家，单靠宫外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内外夹攻，让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从内部开始崩塌。

而崩塌的第一个突破口，就在于那个高高在上、掌握着所有人 生杀大权的男人——大雍皇帝。

“根据你的描述，”凌玥在冷宫那间临时的“作战室”里，对辰星进行着新一轮的“战前培训”，“这位皇帝陛下，最大的优点是自负，最大的缺点，则是极度的自负。他可以容忍后宫佳丽三千，也可以容忍宠妃恃宠而骄，但他绝对不能容忍的，是一个能威胁到他至高无上皇权的、势力过于庞大的外戚家族。”

辰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作为质子在大雍多年，对这位皇帝的性情，看得比谁都透彻。

“所以，”凌玥用木炭，在墙上那张鬼画符般的“权力关系图”上，圈出了“皇帝”和“丽妃”两个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不断地、通过各种方式，提醒他这一点。在他心里，种下一根名为‘猜忌’的、最毒的刺。”

“具体怎么做？”辰星问道，他现在己经习惯了凌玥这种“提出中心思想，再分步阐述”的“授课”模式。

凌玥的嘴角，勾起一抹堪称“邪恶”的、属于顶级玩家的微笑：“很简单。我们需要发动一场……舆论战。用听起来最真实、传起来最快的‘八卦’，来为我们的敌人，量身定做几口足以压死他们的大锅。”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凌玥和辰星，这对“冷宫复仇者联盟”，便化身为了大雍朝历史上第一对“皇家狗仔队兼金牌八卦编纂小组”。

他们一起，精心编写了好几个版本的、充满了“艺术性”和“传播性”的“八卦故事”：

版本一：《权势滔天之国舅爷的烦恼》。故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李国舅在某次大宴宾客、酒酣耳热之际，是如何指着皇宫的方向，抚着自己的肚子，长叹一声：“如今这朝堂内外，皆是我李家之人。我这肚子，是越来越大了，可这天下的龙椅，怎么就感觉……越来越矮了呢？”

版本二：《京城顺口溜之谁主沉浮》。故事称，如今京城各大街小巷，都在暗中流传着一句新的顺口溜：“金銮殿上坐天子，不知姓云还姓李；天下百姓皆叩首，只知有李不知君。”

版本三：《奢靡之风与建筑的野心》。故事则详细披露，丽妃娘娘正在宫中修建一座新的宫殿，其所用的建材规格、雕梁画栋的纹样（据说偷偷用了只有帝后才能使用的龙凤纹），甚至连地基的深度，都隐隐有超越皇帝寝宫之势。

这些故事，每一个都编得有鼻子有眼，细节满满，充满了煽动性，又都无法找到明确的源头，让人想查都无从查起。

“叮！”小七的声音在凌玥脑中响起，带着一丝震惊和佩服，“检测到宿主在舆论引导与信息编纂方面展现出惊人天赋，恭喜您解锁新技能【舆论操控（入门）】与【八卦编纂（大师级）】！宿主，您这业务能力，不去干传媒都屈才了！震惊！废后竟是古代第一狗仔队队长！”

故事编好了，下一步，就是“精准投放”。

这项“技术活”，便交给了辰星。他利用自己过去作为质子时，在宫中下层建立起来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人际关系网，将这些精心编纂的“八卦”，通过一些平日里最爱嚼舌根的洗衣房宫女、负责打扫的洒扫太监、以及御膳房里负责传菜的小厮，以一种“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的方式，精准地、看似不经意地，传到了皇帝身边最信任的“顺风耳”——总管太监李德全的耳朵里。

果然，效果拔群。

大雍皇帝本就对李家日渐膨胀的势力有所不满和忌惮。这些“八卦”传来，虽然他嘴上怒斥着“一派胡言”，甚至还因此杖责了几个议论此事的宫人，但那颗名为“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开始在他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足以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他开始下意识地观察丽妃和李国舅的一举一动。他发现，丽妃佩戴的首饰，似乎真的比皇后还要华贵；李国舅在朝堂上说话的声音，似乎真的比以前更响亮了；甚至连李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在见到他时，眼神中似乎都少了几分应有的敬畏。

越看，越觉得他们“形迹可疑”。越想，越觉得那些“八卦”……并非空穴来风。

而丽妃，也敏锐地察觉到了皇帝对她的冷淡。但她却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寻常的“年老色衰，新人辈出”，开始变本加厉地争风吃醋，并不断地让家族为她撑腰，企图用更盛大的排场和更奢华的用度，来重新夺回皇帝的关注。

这，正中凌玥下怀。

丽妃越是如此，皇帝心中的那根刺，便扎得越深。

凌玥知道，皇帝的疑心，己经被成功地勾了起来。但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还缺少一个能让其彻底引爆的契机。

她决定，要给这把火，再添上一捆最猛烈、也最致命的干柴——

一首，足以引爆整个京城舆论的……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