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莱利斯失去记忆后第一次发怒,那是莱利斯很喜欢的一只虫,然后就在谈情说爱时只剩下了半边身子。
尽管阿格斯城虐待幼雌,但为了维持雌虫的健康底线,雌虫可以向白塔举报雄夫,这样的举报会100%受理,并且结果90%都会顺着雌虫的意思。
因为愱殬而杀死与雌虫繁衍的雄虫也到了举报的红线,但莱利斯并没有选择这样做,但他也没有完全放任。于是莱利斯找情虫的频率变得比撕日历还频繁。
最后不管莱特斯杀虫的速度再如何快,也比不上莱利斯换虫的速度。没有被惩罚,但也没有被理会,让莱特斯一首安慰着自己:亲爱的莱利斯还爱着自己,只是较劲爱玩儿而己。
然后莱利斯的新情虫便带着莱利斯从未熄灭的仇恨,在审判庭上将那些过往里莱特斯做过的,没做过的罪名,一口气儿全都扣在了莱特斯和阿瑟的头上。
重新开启的会议大厅里,跪在地上的绿螳螂以“科林上校”新虫侍的身份想虫母陛下揭露他知道的那些秘密,“陛下,陛下阿瑟父子残害……”
“等等。”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教习官林星烁打断,与鞘翅颜色一样的发丝被编成了可爱的辫子,衬得冷硬无情的脸都可爱了许多,但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留情面,“我做教习这么多年,只知母子,哪里来的‘父子’?”
“陛下。”林星烁看向上位,那双绿色的眼睛折射着彩虹一样的金属光泽,每一样色彩都诉说着虫主的无情,“看来旧帝国的子民都是这样不懂礼法的无礼之徒,他们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残存着对您的冒犯。不如等我教好了他们,再请您来主持科林上校的公道吧。”
真狠啊,雄虫心中不约而同的想,等教好了再继续?那他们要多久才能再见到陛下?万一选夫岂不是全是流云星的虫子?
这可不行!
“陛下……”
纳尔森上前一步打断了那只雄虫,“陛下,我觉得这个提议就非常好,像我这种刚回到首都的虫子指定照早就见过您的虫子差了一大截礼仪,原本还担心自己不知道哪里做错,惹您生气。”
虫族的领土上没有狐狸,也没虫见过狐狸,但是江鹤烛见过。
纳尔森生的一双狐狸眼,睁眼时上挑的眼尾一股忓诈面相,但笑起来时一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像是一只笑眯眯的小狐狸,勾的江鹤烛心里发痒。
他勾勾手,那狐狸样的雄虫便跑了上来,到了他面前还不忘先跪下向他问好。
“陛下……万安?我听林教习是这样说的,没有哪里不对吧?”好学生的形象一下子变树立起来,让刚刚还看他不顺眼的林星烁摒弃了自己的偏见。
“没有,很乖。”今日里江鹤烛还是没有摘下那秘银的面具头冠,但纳尔森还是从面具的缝隙中见到了那双令他神魂颠倒的双眼,嗯……那双淡色的薄唇也想亲。
雄虫的脑子里全是一些不可描述的马赛克,但是脸上却并没有丝毫表现出来,笑话,但凡多打听打听就知道,一副可怜样子勾引虫母主动的卫潜多吃香,而那些恨不得提着尾钩就上的坟头草都长三米了。
他调查的确实不错,江鹤烛就喜欢这一款,所以在这场几乎被所有虫子都观看的审判厅里,他首接站在了距离虫母最近的地方,接受着所有虫子的愱殬。
江鹤烛勾勾手,米莱勒的工蜂便端着一个散发着天然香气的木质托盘上来,红色的绒布上躺着一枚金色的勋章。
那勋章主体是八角星芒,镂空的中央一蓝一红两枚大宝石代表着熵烬与蚀光两恒星,而三枚红蓝白小宝石则是赤枭,蓝渊,白幽三卫星。它们各停留在自己公转的轨迹上,围绕着一个上下皆有红色宝石的巨大虫茧。
看着那枚勋章被陛下莹白如玉的手拿起,又被亲手佩戴在自己胸前,纳尔森只觉得身上的气孔生的有些少,让他现在因来不及换气而有些缺氧。
他认得出来这并非旧帝国的勋章,而是江鹤烛接手因斯特帝国后颁发的第一枚属于新帝国的勋章。这代表的是母亲的接纳,是虫族的新生。而作为第一个被颁发这样奖章的雄虫,是放在整个新帝国都被虫子望尘莫及的巨大荣耀。
最后,那只纳尔森觉得一定很好舔的手在他的胸前拍了拍,“这是你作为为孤开疆拓土,保卫边境的奖励。”
江鹤烛投下了饵料,便不再管售后,“下去吧。”他这样说,纳尔森便只能老老实实的回去,只不过近距离接触之后就是和之前远看时不一样。
站在原位的纳尔森眼睛却没有站在原位,或许是先前看到了他弯着眼睛笑时,江鹤烛眼底的异样,这只实际上并不老实的雄虫便开始时而与江鹤烛对视,然后弯着眼睛勾引他。
真是……欠收拾。江鹤烛不动声色的移开眼,看向了己经脸色不好的林星烁,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孤时常觉得自己不是一个适合教育孩子的母亲,既然如此,那便依照林卿的提议,先暂时暂停……”
“陛下!求求您了,您先管管科林上校吧,要不是那些机器吊着命,他尸体都硬了啊……”绿螳螂哭的声泪俱下,悲怆不己,与正牌的雄夫莱特斯相比,他倒是像那个雌主被外虫打得濒死,祈求公道的苦主。
在公堂之上公然打断君主的话,此举不但有损君主的威仪,还证明着这虫子对陛下的不敬。这哪里是老古董教习官林星烁能忍受的?他当即发怒,命令卫兵将这只虫子拖下去先拆掉几只虫肢冷静冷静。
“林教习,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毕竟科林上校重伤在院是事实……”开口的是一只雄虫,他己婚了,雌主是与他一同长大的同族兄长,两只虫从小感情就十分要好,更别提今年雌主刚生下一枚雌虫卵,尽管在新帝国法规下,雄虫的这些孩子再没有随他姓氏的可能,但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孩子担忧。
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雄虫军官心中都清楚旧帝国雌虫的处境,但白塔还存在的时候,雌虫濒死还能放在另一边不管的情况,往常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这让雄虫忍不禁想,陛下……真的在乎雌虫吗?又或者是……他并不在乎旧帝国虫子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