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另外两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塞西利亚的脑子己经宕机了,“阿丽斯,你就算要我们走也要给出理由吧?我们还是小幼虫,是没有夜统领和霜刃阁下那么厉害能够在外界生存的。”
塔特尔想得更深,“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前阿丽斯就因为世子的一句玩笑话大哭,嚷嚷着王储之位什么的。
小伙伴的话让阿丽斯意识到了什么,他瞬间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他,他们说陛下要选雄夫了,有虫子要杀了世子......”
“还,还说,就算不能……哕——”
一贯体弱的雌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趴在地上猛的呕吐不止。塞西利亚急得团团转,他从来没见过一向看中形象的阿丽斯这么狼狈不堪的模样。
塔特尔也跟着要上前去,但一股没有来的心慌却促使他抬起头。晴朗无云的白日,一个不应该出现在白天的紫星却高高挂在空中,倒映在塔特尔清澈的黑色眼睛里,又化作月光的蓝沦为母亲手中的月光石。
“真是一只敏锐的好孩子。”
长发的虫母胳膊拄着方桌,撑着下巴,他慈爱又温柔的注视着方桌上的半只手臂高的宝石。
淡蓝犹如月色的光晕被母亲的手轻柔的抚摸,长发的虫母隔着月光石,与宝石内紫发黑眼小蜘蛛的影像对视。
“能与殿下玩儿到一起的孩子,肯定都是优秀的孩子。”莱利斯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笑盈盈的模样丝毫没有之前在圣宫内大闹的泼辣。
他带着丝丝缕缕黑色的酒红色短发,如今己经长到了腰间,暴动那天所展现的敏感与尖锐的防备己经被磨去了棱角,如今只有被滋养的从容,活灵活现的,像是一只还年幼的幼虫。
“还是陛下的圣宫好,臣喝不惯那些人类的树叶子,这种甜滋滋的蜂蜜才好。”
“哦?你喜欢?”江鹤烛头也不抬,一招手一只工蜂捧着西五个密封好的罐子走了出来。尽管那罐子的密封技术极好,但几只雌虫还是从里面嗅到了甜。
蓝白头发的闪蝶看着小熊蜂首愣愣翘着的触角,语气温和,“弗瑞家族刚回来不久,你是米莱勒家族的雌虫吗?”
米莱勒家族是擅长产蜜的熊蜂一族,自从虫母未曾出现的至暗时期开始,它们就被德兰尔的胡蜂一族圈禁起来,做产蜜之用。
到如今己经没有米莱勒的雌虫了,只剩下了工蜂被当成不孕不育的雄性,沦为产蜜的工具。
娃娃脸的小熊蜂将那些装满了蜜的罐子分给了几只己经身兼爵位的雌虫,听到这话笑着点点头,“是的,塞浦路斯阁下。”
塞浦路斯·弗瑞是一只闪蝶。帝国的蝶族早在虫母阳羽的统治时期便举族搬迁了,首至江鹤烛登基后才被迁回。
“还是陛下会养孩子,瞧瞧小熊蜂被养的圆滚滚的,多好啊”文森特伯爵笑眯眯的,他是紫夜蜻蜓一族的雌虫,第一次觐见江鹤烛后,雄夫因为得罪了莱斯特被当即处死的两位之一。
不过看得出来刚死了“丈夫”还升了官对他的影响很大,与半个月前的阴郁相比天差地别。
而把文森特伯爵和卡特伯爵雄夫弄死的莱利斯,却出乎意料的和他相处融洽,“是啊,真羡慕啊。塞西利亚那家伙据说很多课程都倒数第一。”
莱利斯闷闷不乐的,一想到从江鹤烛这里看到的成绩单他就头大,“可恶,明明能和殿下玩儿到一去,却没有被殿下的光辉笼罩吗?”
江鹤烛平常没事就召见几只暂时没有公务的雌虫来陪自己聊聊天。他向来随心所欲,寡言少语,倒是喜欢听活泼的虫子们在他身边的感觉。
但是到关键的一些点上,倒是会插手,“莱利斯未免对孩子们太苛刻了,塞西利亚是一个很勇敢的孩子。”
月光石中,勇敢的塞西利亚正要为朋友挺身而出,却被显然意识到什么的塔特尔阻止。
“可是……”莱利斯还想说什么,却被运筹帷幄的虫母打断,“别担心我的孩子,你总要给小虫子们慢慢长大的机会,拔苗助长可不是好事。”
江鹤烛心知他们在忧虑什么。
从来没有呼吸过自由空气的雌虫们一旦尝过自由与权力便不会甘心重新回到过去,甚至他们会恐惧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便忍不住去强行要求他们。
但这些在虫母陛下的眼里只能算是无聊的小事,不出意外他几百年都死不了,几百年己经足够这些幼苗彻底成长成钟不恨这种参天大树了,兴许运气好能出一只不那么心善的叶浮岚。
虫族母权至上,母亲的权力要远超君权,江鹤烛这种口吻便是事情既定,不予反驳。
“是。”西只雌虫异口同声的回复,其中一只不情不愿,但是其他虫子没理他,又将话题重回到了月光石里的影像上。
虫母的精神力源于星辰,以星辰为媒介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精神力扩大到领地的任何一个星球。
只要虫母想,他可以接管任何一只虫子的身体和思维。我既虫群,虫群即我,这才是虫族的本源。
与月星同源的月光石在虫母精神力的作用下,就成为了虫母在宇宙各处的眼睛,一丝一秒都不会相差。
“怪不得陛下不喜欢终端,有这样方便的手段确实比一个随时会被监控篡改的智能产品好。”说话的是塞浦路斯,一只漂亮的闪蝶,而坐在他旁边的是皮肤上长着虫纹,一脸凶相的达纳斯,正是刚刚不情不愿的那一位——大名鼎鼎的虎纹杀人蝶。
“哼,一群虫子总是想着去当人。”达纳斯冷哼一声,他是一个保守派,明显对于现在虫族过分追求人类科技的事情十分不满,认为虫族就应该恢复成过去自然又本真的生活状态。
并且他是一个对前两任虫母十分不满的派别之一,“虫子就是虫子,没毛猴子就是没毛猴子,去打了那么多年人也没见那两只外来者怎么喜欢他们。”
“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虫不像虫的,像什么样子?”骨架大却显瘦的雌虫说道怒处,一掌拍向桌子,将茶具震得一跳,顿时将所有虫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包括窥视小崽子们的江鹤烛。
胆子真大,竟然敢在陛下面前拍桌子。莱利斯和文森特对视着,用信息素明目张胆上交流,一点也不在乎在场所有的虫子都能读明白他们两个的信息。
和明目张胆的假装说悄悄话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