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寝宫并没有开灯,柔和的舒星光辉透过敞开的窗帘,撒了一地白霜。
阿瑞斯悄无声息的落地后,看向那寝宫中间最大的软床。
凝聚着整个帝国最稀有的木材,柔软最坚韧的虫丝构成的床具,比宇宙中99%的虫子都要幸运的得到了虫母陛下的喜爱,日日夜夜的宠幸于它。
阿瑞斯攥紧了手中的锦盒,悄无声息的靠近,然后跪在床边。
曾经的他也是上面的一员,可以随意的躺在上面,然后将帝国最珍惜的宝物搂在怀里。
而现在,阿瑞斯无声苦笑,现在的他只是一只涉及谋害王储的罪虫。不能也不敢靠近床上躺着的——他最尊贵的母亲。
他只能跪在这里嗅着折磨雄虫的信息素,用目光去拥抱他未来可能再也拥抱不到的身影。
雄蜂的身影遮挡了洒在江鹤烛脸上的舒星光辉,在这没有曦光的夜晚,充满贪婪渴望的眼神从虫母沉静睡去的脸庞,一首流连到露在被子外的脚尖。
阿瑞斯站起了身,他将锦和重新收回到怀里,从跪在床头变成了跪在床尾,伸手去触摸那玉雕一样虫足。
相接触的一瞬间,雄虫和雄虫的手指便像猫和猫的尾巴一样,变得不熟,且无法控制起来。
他一边沉迷于手指着那犹如凝脂一般的玉像,又一边在心中暗自唾弃自己。
唾弃自己为什么没有管理好德兰尔家族,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那些低贱虫族的阴暗心思。
否则他今天就不会在这里触碰陛下的踝骨,而是顺着这玉石一样的触感一路摸上去,去品尝白日里喂养过王储的蜜腺,让它们虫族最尊贵的母亲在睡梦中体验世间极乐……
幻想犹如脆弱的泡沫,被踩在肩头的足尖戳破。
在刚刚还在阿瑞斯臆想拥抱的身影坐了起来,隐匿在床幔的柱子后,窥视不到一点。
只有暴露在月光下,泛着莹润光辉,比白玉还要白皙的腿,令雄蜂渴望的滚动着喉结。
“偷偷摸进孤的寝宫里,可不是一个忠臣应该做的事。”
如羊脂白玉一样细腻的手,轻轻掀开了床幔,那一双在舒辉下无欲无求而又清明透彻的眼眸,毫无意外的凝视着他。
确实没什么可意外的,江鹤烛的脚上用了力,不过这样的力度对于体质强悍的虫族来说,更像是调情。
踝骨被雄虫25厘米长的手握住,看上去几乎能让将他的脚包在手中。不过江鹤烛也并不在意,他白日里的那番话也并不正经就是了。
“您不是说了,锂辉石不能白日送,呃……嗬……”
“所以你便晚上爬了孤的窗?”肩上的足顺着线条流畅的胸甲滑下,踩在了将雄蜂作战服裤子绷紧的尾钩上,还用了些力,“这里这副模样,是不是还要爬别的地方,嗯?”
“虫族向来以虫母的意志为先。”深沉的琥珀色眼睛己经化为竖瞳,边缘处甚至己经开始分裂成密密麻麻的小眼,像是被欲望所侵蚀理智的转变。
夜晚的首都星还是十分凉爽的,但是这只走窗的雄蜂却热的不行,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握着踩虫母的踝骨往前膝行一步。
听着雄虫发出来的声音,江鹤烛眯起了颜色变得浓郁的眸子,但是由于阴影的遮挡,这样的变化并没有被阿瑞斯察觉。
太久没有嗅到这一股颓靡的信息素味道,阿瑞斯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控制力下降了,明明高等虫族面对人类的能源武器都有一退之地,但他现在却己经热的流出了许多汗。
江鹤烛的手撑着床,像是逗弄着什么有趣的宠物那样欣赏着阿瑞斯的狼狈,和雄蜂理智与欲望交织的复眼。
这只性格恶劣的虫母向来如此。他喜欢看着雄虫们一边因为雄性低劣的天性渴望自己,又一边因为自己的威慑而让这群雄虫克制自己。
从而备受理智与欲望争锋的折磨,然后抓着自己的衣角或是脚踝,用己经沦为两方战场的复眼祈求的看着自己。
【陛下,陛下……】
【求求您,求求您……我吧……】
【我快受不了了……】
那些曾经央求过他的声音通通化为虚幻,被冷漠无情的虫母挥手打散。
他看着那用着极大的忍受力克制着自己的雄蜂也弯下了腰,去获取那些通过皮肤散发出来的信息素。
雄蜂带着热意的鼻尖触碰到了微凉的腿,那一股呼出来的热气令悠哉看着戏的江鹤烛颤了一下。
随后,带着些恼怒意味的加重了力道。
阿瑞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难踩的哼了一声,令掌控着他所有欲望的虫眼的紫色更加浓郁了。
兴许是那一下将雄蜂踩的清醒了些,他的骨头像一块生了锈的合页那样,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白日里被拒绝的锦盒,被阿瑞斯郑重的拿出来,送到床幔前。
粉紫色的手串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熠熠生辉,但这些都无法比拟那颗体型最大,颜色最浓郁的母珠。
丝丝缕缕的磁力在月光的加持下更加活跃的纠缠住虫母的精神力,若是不加以拒绝,便会被那些磁力变本加厉的纠缠在一起。
江鹤烛的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那只看似老实,实则己经用龙舌兰酒气息的信息素勾引他己久的雄蜂身上。
真是物似主人形,明明是与江鹤烛极为相似的宝石,却与这只狗东西一模一样。
手串套在了冰肌玉骨的手腕上,看着像是锁住了什么的锁链,实则它是被那一只手百般揉弄,染上了手主人的气息后,才被允许戴在腕上。
接受了手串的手缩了回去,连带着踩着雄虫的脚也要收走,那些一半分裂,一半还保持着人模样的虫眼恢复了一瞬,又疯狂的开裂。
“您别走,陛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了……”
脚腕上的手灼热异常,却非但不能将江鹤烛烫伤,反而带着凉意的肌肤却能扑灭这不正常的热。
“哪怕,叫我做世子的磨刀石也可以,只求,只求您不要放弃我……”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异常的清晰,被沙粒磨过的声音糟咂难听。
而江鹤烛闻言,即将收回到床幔后的脚却停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