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安刚走到月洞门,就见沈恣提着灯笼朝他而来。
美人提灯,连夜色都亮了几分。
“公子。”沈恣福了福身,温柔一笑。
这一笑清纯又妩媚,江鹤安眼神一亮。
他牵住她的手往前走,“白日在家做了些什么?”
竹山见状,赶忙退下。
沈恣笑了笑,“也没什么,就和梧桐、杏花说些闲话,还做了些点心。”
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前几日的针锋相对。
他们并肩而行,仿佛是一对两情相悦己久的情人。
“拿来我尝尝。”江鹤安领她进了书房。
“好。”沈恣即可就端来了两盘点心。
江鹤安把碟子转了转,“这点心,倒是新颖。”
只见碟子里的点心似琥珀一般,是半透明的,他尝了一口。
“如何?”沈恣期待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嗯,非常好。”
得了他的肯定,沈恣展开笑颜,“能入公子的口,也不枉费我辛苦了半日。”
江鹤安支着头看她,“这糕点很难做?”
“可不是嘛,我和杏花她们忙活了好久呢。”沈恣说道,还捶了捶自己的手臂。
江鹤安瞧她娇嗔的样子,一时上涌,“我给你揉揉。”
他拉一把把她拉入怀中,亲手替她揉胳膊,粗粝的手掌一路往上,沈恣一阵战栗,红了脸,瞧了瞧窗户,“公子,窗还开着呢。”
“怕什么。”
他扳过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轻呵气,一双手渐渐游离于她腰间,而后把将她打横抱起。
身子突然离地,沈恣不由得惊叫出声,“呀!”
她惊诧地看向江鹤安,他平日里不是最重规矩吗,这里是书房,他要在这里……
江鹤安把她放于对面小塌上,而后转身去关了门窗。
没一会儿,书房里就传出一声声若有似无的暧昧声音。
园内其他人都自动远离了书房,只有竹山和梧桐红着脸,沉默无言地守在门口。
沈恣瘫在软榻上,连连。
她以为自己又要被折磨许久,没想到江鹤安只要了一次,就收了势。
江鹤安眼中还未退去,看着她潮红的脸,像极了一颗甜蜜蜜的水,娇媚动人。
他心动不己,拉过她,唇舌贴在她脸上轻轻吮吸了一口,柔声道:“昨夜你太过劳累,今日就暂且放过你。”
江鹤安穿好衣服把榻边的轻纱帐放了下来,遮住沈恣一身的春光,才开门叫梧桐去备水。
待两人都沐浴完毕,江鹤安又恢复了谦谦公子模样,拿了个木匣递给沈恣。
沈恣抬头看他,“这是?”
“奖励。”江鹤安笑道,“打开看看。”
“什么奖励?”沈恣开启木匣,里头是一只发簪。
这发簪通体以纯金打造,金光闪闪,耀人夺目,上头镶嵌了一只用细腻温润的美玉,细心雕刻而成的玉蝴蝶,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今日我忘记给你服用避子汤了,你倒是极其懂事,去问了母亲要。”江鹤安拉过她坐下,取出那金簪,替她簪在了发间,而后又细细欣赏了一番,“嗯,我的眼光不错,极衬你。”
他取了一枚铜镜,递到她面前,“自己看看。”
沈恣抬眸去瞧镜中女子,芙蓉面,樱桃口,粉鼻儿,转一转多情眼,满脸堆着俏丽,乌髻簪金玉,更衬得她光彩照人。
沈恣微蹙,只是发簪这种东西不该送给她这个身份。
她伸手就要拔下来,“公子,这簪太贵重了,况且这都是奴婢该守的本分。”
江鹤安捏着她的手,“别拿下来,这簪,没人比你更适合。”
沈恣垂眸,“谢公子。”
见她乖顺不再拔簪,江鹤安转身回了书案前,“好了,我饿了,传膳吧。”
沈恣离去后,他轻叹一声。
他今日是故意不给避子汤的,没想到她倒是半分不犹豫,首接去找了高氏要。
无妨,她现在是他的人了,有再多小心思也跑不掉的。
沈恣一出来,便伸手把发簪拔了下来。
这发簪很重,她承受不起。
晚间,江鹤安要她守夜,她以为自己还像以前一样去耳房守着。
没想到,江鹤安首接拉了她上床,让她躺在他身边。
软玉在怀,馨香扑鼻,一夜好眠。
翌日,江鹤安早早就出了门。
沈恣带着杏花和梧桐,像往常一般收拾打扫。
“你们去收拾屋内,书房就交给我。”
她发话,杏花和梧桐哪有不应是。
沈恣支开了她们,走至书架前,大致扫了一遍上头的书。
书架上的书种类丰富,按照江鹤安的喜好都分门别类好了。
她一一看过去,左边是西书五经、儒家经典、资治通鉴,中间是一些诗经、诗词文集和字帖,最右边则是些杂书。
沈恣抽了一本《南游记快》来看。
沈恣虽没有听过这个叫大康的朝代,但这朝代的字倒还是繁体字,她基本能都认识。
江鹤安与李其明依然相约在通水河旁的茶楼。
江鹤安进到茶室,李其明己经摆好了棋盘。
“李兄。”江鹤安拱手问好。
李其明笑着招呼他,“慎之,快来。”
“李兄动作好快,棋盘都摆上了。”江鹤安坐定。
李其明哈哈一笑。“上次说好要切磋一番的。”
江鹤安点头,笑道,“好,李兄请。”
江鹤安让李其明持黑先下,他不慢不快地跟着他。
一开始,李其明还占尽上风,就在他差两三步要赢时,局势陡然转变,江鹤安一改颓势,在他的重重包围之下,冲杀了出来,反败为胜。
“好棋!好棋!”李其明输了却不见怒气,他拍着手,连连称赞,“慎之,我输得心服口服。”
江鹤安笑着摆摆手,道:“我也是侥幸,李兄一开始才是逼得我毫无退路,要不是李兄你恍了神,我哪里能赢?”
李其明喝了口茶,疑惑道:“我恍神了吗?我怎么不觉得。”
江鹤安指了指他的眼睛,“李兄,最近鸿胪寺是不是很忙,你眼下都有乌青了。”
“还不是为了景国使团来京的事。”李其明道,“本来这事是礼部主办,我们鸿胪寺也只是个协助。但是礼部尚书不是出了案子吗,陛下下旨要把礼部都查一遍,这事你比我更清楚啊,然后这使团的事啊就落到鸿胪寺了。”
江鹤安道:“礼部尚书的案子是大理寺卿王大人主办,彻查礼部上下则交由御史台,我不过干些跑腿的活。”
李其明摆手,“总之我每日都忙得昏天黑地,好不容易今儿休沐一日,这才有空找慎之你下棋喝茶。”
江鹤安疑惑,“景国使团又不是第一次来京,鸿胪寺按照礼部往年的规矩来不就成了,何须这般慌忙。”
李其明摇摇头,“这回不一样啊。”
江鹤安追问,“怎么不一样?”
李其明却不肯再说,只一味喝茶。
江鹤安笑了笑,“李兄不想说便罢了,咱们继续下棋。”
李其明思及江鹤安为人,又想到他之前帮了自己大忙,便咬了咬牙,起身快步走至门边,打开门左右看了看,确认了外边没有人才折返,朝江鹤安挪得近了些,小声道,“你可知这次景国派来出使的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