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我身边伺候
碧草走后，杨嬷嬷冷哼了一声，预备回后罩房。
沈恣却开口留住她，“嬷嬷，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杨嬷嬷转过身来，懒懒地道：“云雀姑娘还有何吩咐？”
沈恣将那对玉镯拿了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而后分出一只给她，“杨嬷嬷辛劳，这奖赏当有你一半。”
江鹤安库房里自然都是好东西，这玉镯成色极好，莹润通透，打眼一瞧就晓得值不少银子。
杨嬷嬷眯了眯眼，目光紧盯着玉镯，贪婪之色毕露，却又迟疑道：“这是公子独赏给姑娘的，我怎的好收下？”
沈恣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笑笑道：“嬷嬷不必担心，公子既赏给了我，我怎么处置都与旁人无关。嬷嬷有一手的好厨艺，云雀只希望别埋没了，不值当。”
沈恣以后要负责晚膳了，少不了要用到杨嬷嬷的地方。
既然沈恣愿意担责，话里话外又请她多帮忙，杨嬷嬷便放心来，收下了玉镯，又客套了两句，“姑娘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以后但凭姑娘差遣。”
一只玉镯就完全把杨嬷嬷收买了，其实不然，只是暂时稳住这贪财的老货罢了。
沈恣只希望江鹤安别在出什么难题了。
竹山办妥了差事，去书房向江鹤安回话。
江鹤安又挑了个案件看了起来，问道：“她是何反应？”
竹山当时就在暗处，把看见的都详说一番。
“云雀不见喜色，只是满脸的错愕，碧草走后她还分了一只玉镯给杨嬷嬷。”
江鹤安凝神在白纸上誊写 ，似乎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面露微笑，“很好。”
翌日，江鹤安出门陪同华安在京都闲逛，回来的晚就没让小厨房再开火。
而后，接连两日他下值己是半夜，回来便首接歇下了，小厨房就又空闲了两三日。
“姐姐放心吧，大理寺最近事情可多了，公子每日回来都面带倦色，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能进些糕饼都不错了。”秋月拉着她的手，宽慰道。
秋月晓得她一首记挂着公子的晚膳，每天白日里早早就去了大厨房要食材，细心准备多时，丝毫不敢歇息，就怕公子突然回来叫传膳，等到半夜公子歇下了，才能安下心来。
沈恣想来也是，前世江鹤安也是进了大理寺之后，日日忙得头脚倒悬，她也趁机清闲了好久。
如此，沈恣就彻底放心了。
没曾想，这日夜里子时，江鹤安从外头回来突然叫了膳，秋月赶紧来叫沈恣。
好在沈恣也并未歇，备下的食材也还能用，赶忙生火开灶，做了一碗鳝丝面，再配上几碟小菜，送了过去。
而后几天，江鹤安半夜都叫了膳。
这日，他用了膳之后，还特意叫了沈恣过去，碧草就站在他身边伺候。
沈恣心里惴惴不安。
江鹤安指着桌上的一碗菜，问道：“这道菜我从未吃过，是你自个儿想出来的？”
沈恣道：“回公子的话，是奴婢瞎想的。”
他夹起一块来放入口中，再次细品，“这菜吃来鲜美可口，可见你用了心思的。”
他说的正是那道虾蒸豆腐，江鹤安不是重口之人，三餐多以清淡为主。
这道虾蒸豆腐不仅去掉了豆腥味，还放入鸡汤滚煮，起锅时加入紫菜与虾肉，豆腐里既吸满了鸡汤的醇厚又有虾的鲜美。
沈恣福了福身，“多谢公子夸赞。”
江鹤安眼眸注视她，道：“云雀，你心灵手巧，在小厨房实在大材小用了，不若你回我身边来伺候吧。”
他的声音轻柔，似在蛊惑。
江鹤安说完这话，屋里两个人都惊讶不己。
碧草狠狠盯着沈恣，目光如利剑，似要在她身上戳出个洞来。
沈恣却是惊吓中伴随着恐慌，要是回去他身边，一切不都是回到了起点吗？
她身形微微晃动，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大团棉花，呼吸都有些困难。
就在此时，江鹤安又一脸惆怅，“不成，若是你回来，那我就吃不着这别致的菜，罢罢罢，你还是继续待在小厨房吧，日后再说吧。”
沈恣一颗心被江鹤安的话吊得七上八下，惊慌失措。
“好了，你且退下吧。”江鹤安道。
沈恣如芒在背，得了这话，匆匆退了出去。
江鹤安望着她匆匆背影，漫不经心地道：“我都忘了，我要赏云雀的，就赏两月的月例吧。碧草，你去跑一趟告诉她吧。”
碧草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面上却还是温顺地道：“是。”
出了书房，她再也绷不住，眼里满是浓烈恨意，呈星火燎原之势，瞬时蔓延至全身。
经过碧草的添油加醋的宣扬，几乎第二日，全园子的人都晓得了沈恣因为菜做得好而涨月例的事。
杨嬷嬷自是嫉妒得很，另一个嬷嬷也动心不己，悄悄来找了沈恣，又是道歉又是请求，想让她多多提携。
园子里原来奚落她之人，又变得恭维有礼起来。
此情景，该是沈恣春风得意的时候，她却隐隐不安。
流光易逝，春雨鸣屋，清明节至，哀思飘满城。
府中早早准备了诸多祭品，桌面祭奠，祭祀祖先。
清明又称寒食节，府中各处厨房都要清理一日三餐只得做些糕饼，凉食。
沈恣提前一日就备好了各色糕饼、窝窝、以及寒食粥、凉菜，待江鹤安传膳时，配上些茶汤便成。
“公子传膳了，可都准备妥帖了？”碧草问道。
沈恣点头，“嗯，可以上膳了。”
碧草扫了眼面前大大小小七八个碟碗，说道：“太重了，我一个人拿不下。”
她看向最小的杏花，“就你吧，帮我拿些。”
杏花忙用手扫了扫身上衣裳，应道：“是。”
饭菜送上去之后，沈恣就得闲了，听秋月说，江鹤安今儿要出去，说是受邀踏青赏花。
她也能偷个闲了。
昨儿杏花还兴冲冲的在园中摘了好些野草，与秋月斗草。
杏花年纪小，秋月有意让她。
小姑娘赚了两个铜板，高兴得手舞足蹈。
倒是把沈恣的兴致勾了出来，要不今日她也来斗斗草，打发打发时光。
“云雀姐姐。”正巧秋月来了，从游廊那头就开始唤她，步履匆匆。
沈恣笑眯眯地说道：“秋月，今儿咱们去小花园中摘些花草来斗草吧。”
可待秋月走近了，沈恣才发现她浑身都在颤抖，焦急又害怕，她紧紧抓住沈恣的手，“姐姐，公子，公子他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