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惊讶
“营长，这次来的是一个中队，刚刚和村民了解，他们的先锋队就是刚才那姑娘杀的。如果不是她，现在估计己经屠村了。”
“我们刚刚到的时候，正好撞上鬼子的后续部队！”
李聿桁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哦？那姑娘一个人就干掉了鬼子的先锋队？”
林铁栓点头：“是！听村民说，没看到她怎么打的鬼子。看到她的时候鬼子都死了，她还给他们分食物了。后面大部队来的时候，她让村民们都躲起来。村里几个小伙子把其他人送去安全的地方后，又回来和她一起。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己经和小鬼子打了半个多小时，要不然也等不到我们来。”
李聿桁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那个娇俏的姑娘。怎么看也不是大胆的人，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个厉害的村民，没想到竟是个狠角色。
“还有没有其他的？他们武器哪里来的？不然他们也打不了半小时。”他问。
林铁栓挠了挠头，低声音道：“报告营长，村民说，枪是从小鬼子那里缴获的，手榴弹都是那姑娘给的。”
李聿桁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有意思……”
——
封釉这边好不容易把狗娃哄好，他抽噎着抬起脏兮兮的小脸，眼泪在满是黑灰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俺、俺家没了……爹娘都被小鬼子杀了。他们把俺藏在地窖里，他们用身体把地窖遮住…。”他说不下去，又埋头呜咽起来。
封釉胸口发闷，像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狗娃，我们杀更多的鬼子给你爹娘报仇，好不好？再把他们赶出我们国家。”
她把狗娃搂进怀里，低声道：“别怕，BLJ来了。”
李聿桁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哭作一团。封釉半蹲在地上，怀里紧紧搂着狗娃，其他村民都围在他们身边，都抽抽噎噎地抹着眼泪。看她小脸哭可怜的，本就是灰的脸，现在更没法看了，这怎么让他相信她杀那么多鬼子。
他站在门口，脚步顿了一下，鞋子在地板上磕出轻微的声响。封釉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李聿桁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走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粗布手帕，递给她。封釉愣了一下，随即接过手帕，狠狠擦了擦脸，结果脸上抹得更均匀了。李聿桁忍住想要的唇角！
他帮封釉一起把狗娃送到他家里，此时的家里除了血迹，其他的都己经清理干净了。狗娃看到地上的血迹又忍不住哇哇大哭，封釉看小孩儿哭的悲凉，赶紧跑厨房弄了一些草木灰把那些血迹遮盖住。
她以前回乡祭祖的时候看老家的人这样做过，他们说这样又杀菌又盖味儿。
李聿桁看着封釉手忙脚乱地撒着草木灰，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却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狗娃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抽噎着看着封釉一点点盖住那刺眼的红色，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没事了，没事了……。”她一边撒一边在那里喃喃自语，等撒好了，她的一身也是灰了，看起来狼狈极了。
封釉放下簸箕就看到李聿桁走到墙角，拿起靠在墙边的扫帚，动作利落地将散落的草木灰扫拢。封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拉着狗娃让开位置。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狗娃止住了哭泣，睁着红肿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李聿桁。封釉蹲下身，用袖子擦了擦狗娃脏兮兮的小脸，轻声道：“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狗娃点点头，封釉起身走向厨房，可刚迈出两步，肚子却先咕噜叫了一声。她尴尬地僵在原地，耳根微微发烫。
李聿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封釉飞快的跑到厨房，里外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吃的。她假装从背包里拿出几个馒头，倒一大瓢水在锅里。把馒头扔进去，盖上锅盖！
这个火该怎么点?找不到打火的东西，她拿出打火机，见西周无人进来。抓了一把草塞进火堆。烧了半天，火却始终没燃起来，反而把她得够呛。那么多草怎么都烧不起来呢?
李聿桁见她半天没出来，以为没找到粮食。他走进厨房，只见封釉整颗脑袋几乎要伸进灶里，大股白烟不断冒出。他几步跨过去，一把将她拽出。下一刻，火苗猛地窜出，若非他动作迅速，她的头发差点被烧光。
封釉愣愣地看着火苗，吓得呆住了。她费了半天劲也点不着的火，险些让她毁容。
李聿桁的手仍紧紧摸着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微微感到疼痛。封釉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抬头正对上他紧皱的眉头。
"我…我就是想生火…。"她声音越说越小，脸上蹭了好几道灶灰，活像只花猫。
李聿桁松开手，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转身蹲到灶前。他利落地抽出几根柴火重新架好，拿起火石咔嗒两下，火苗就听话地窜了起来。橙红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封釉蹲在旁边偷偷看他，发现他睫毛在火光里投下细密的阴影，意外地好看。她正出神，忽然听见他低声道："柴要架空，火才旺。"
"啊？"她没反应过来。
李聿桁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炸开："你刚才塞太满。"
"哦……"封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结果把灶灰抹得更匀了。她没看见李聿桁偏过头时，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弧度。
狗娃扒着门框探进脑袋："姐姐，好了吗？"
"哦哦！还要等下，火才升起来。"封釉看了看锅，还没冒气，水开了馒头就成糊糊了。
狗娃把个布袋放在灶台上，里面躺着两个还带着泥土的番薯。
"姐姐烤这个。"他说完就想过来和封釉一起蹲灶前，李聿桁看火己经升起来了，就转身出去了，衣角带起一阵微风。封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右肩的衣料颜色比别处深——方才拉她时，火星子在那烫了个洞。
灶火哔啵作响，番薯的甜香渐渐弥漫开来。狗娃紧挨着封釉坐在长条凳上，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