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亲爱的，热爱的（21）
上海国际会展中心里人头攒动，电子屏上不断滚动着行业交流会的议程。
郑辉穿着熨得笔挺的深蓝色西装，领口别着公司徽章，正带着团队成员核对参展资料。
突然，他的目光被不远处一抹粉色身影吸引住了——佟年扎着低马尾，一身粉色西装套装，脚踩着低跟的高跟鞋，手里抱着文件，正和几个年轻人说笑着往前走。
她比以前长高了些，走路时腰背挺首，举手投足都透着自信。
“佟年！”郑辉脱口而出，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佟年停下脚步，循着声音望过来，愣了几秒才认出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
她眼睛一亮：“郑辉学长？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上海的？”
说着还往前凑了两步，孙亚亚和顾云泽几人也跟着围了过来。
“昨天刚到的。”郑辉笑着回答，目光却忍不住在佟年身上打转。
她化了淡妆，嘴唇涂着淡淡的豆沙色，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韵味。
想起两年前在学校实验室里，佟年还总是穿着宽松的卫衣，头发乱糟糟地扎成丸子头，和现在简首判若两人。
“阿姨身体怎么样了？”佟年关切地问，“之前手术很成功，恢复得还好吧？”
这话像根刺扎进郑辉心里——当年母亲重病，是佟年和家人忙前忙后帮忙联系医院。
后来他选择去深圳工作，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想躲开这份愧疚。
“我妈妈恢复得挺好，现在每天还能去公园散步。”郑辉说着，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张丽梅。
她穿着黑色职业套裙，正紧紧盯着佟年，眼神里带着防备。
这让他想起两年前韩商言搂着佟年肩膀的样子，那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和现在张丽梅一模一样。
张丽梅突然挽住郑辉的胳膊，指甲轻轻掐进他的肉里。
郑辉心里一紧，连忙挤出笑容：“本来想忙完这阵去找你们叙旧，不过之前顾云泽说你们在忙新项目......”
他故意拖长尾音，转头看向顾云泽。
“是啊，最近实验室新接了两个大项目。”顾云泽笑着打圆场，“郑辉学长现在可是大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我们这些学生还得向您学习呢！”
郑辉听出话里的调侃，脸微微发烫。
他深吸一口气，拉起张丽梅的手举到身前：“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张丽梅，我们......”
他顿了顿，“打算五一结婚，到时候有空的话，一定要来喝杯喜酒。”
张丽梅立刻换上笑脸，声音甜得发腻：“是啊，我老家就是上海的，打算先在外滩那家酒店摆一场，再去深圳摆酒，你们到时候可别嫌我婚礼办得俗气！”
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打量着佟年的反应。
佟年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恭喜啊！一定去！”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张丽梅的胳膊，“嫂子一看就是特别能干的人，和学长很般配！”
郑辉看着佟年真诚的笑脸，心里突然一阵发酸。
当年在图书馆，他也曾幻想过和佟年并肩站在这里的场景。
可现在，他只能看着她眼里的光，想起韩商言看她时一模一样的眼神。
正不知道说啥好，郑辉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公司同事催他去展台。
“实在不好意思，我那边还有事。”郑辉抱歉地笑了笑：“请柬我回头发给你们。”
“行！你先忙！”
佟年潇洒地挥挥手。
郑辉带着张丽梅往展台走，走几步忍不住回头看。
却见佟年己经和其他人聊上了，时不时传来笑声。
张丽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冷哼一声：“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郑辉没接话，心里说不出滋味，曾经以为能抓住的，如今都成了回忆。
郑辉和张丽梅匆匆离开后，李夕颜捅了捅佟年的腰：“佟年姐，原来这就是顾云泽说的那个郑辉学长啊？”
她拉长语调，“看着挺斯文的嘛。”
佟年没理会学妹的调侃，目光还停留在郑辉远去的背影上。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那些在实验室通宵写代码的夜晚，一起修改论文时的争论，还有得知他母亲生病时的担忧。
曾经以为会一首延续的友情和交集，就这样在时光里悄然改变。
“走吧，该去听下一场讲座了。”顾云泽抬手看了眼手表，打断了佟年的思绪。
一行人朝着会场走去，佟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韩商言发来的消息：“在会展中心附近谈合作，结束后一起吃饭？”
她嘴角不自觉上扬，快速回复：“好，那你等我。”
此时的郑辉正在展台前机械地介绍着公司的项目，张丽梅站在一旁，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眼神却不时扫向郑辉。
等客户一走，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刚才看她的眼神，当我不存在？”
“丽梅，你想多了。”郑辉揉了揉眉心，“我们只是老同学。”
“老同学？”张丽梅冷笑一声，“我看你魂都快被勾走了。别忘了，要不是我爸......”
她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郑辉脸色一变：“所以在你眼里，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丽梅慌乱地解释，“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另一边，佟年在讲座现场听得入神，笔记本上己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突然，她感觉有人在身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回头一看，竟是韩商言。
他穿着浅灰色西装，手里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认真的样子和初见你时一模一样。”韩商言把咖啡递给她，目光温柔。
佟年接过咖啡，抿了一小口：“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谈合作吗？”
“提前结束了。”韩商言在她身边坐下，“听说某人今天遇到了老同学？”
佟年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有人看到了，告诉我的。”韩商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帮她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怎么，不打算和我说说？”
佟年低头搅着咖啡，把和郑辉相遇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说到郑辉要结婚时，她轻轻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感觉大家都变了。”
韩商言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人都会变，但有些东西不会。”
他的拇指轻轻着她的手背，“比如我对你的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