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VIP特护病房内。
温以宁静静躺在病床上。
她的情况己经稳定下来,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可她,还是没有苏醒。
脸色苍白,与雪白的床单融为一体。
傅晏城陪护在她身边,只是简单处理了后背的烧伤,白衬衫下隐约透出渗血的绷带。
他撑在病床边的指节泛白,眼底布满疲惫的血丝,却固执的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期间,助理来了好多次,都被他支走了。
医生也再三保证,病人只是吸入浓烟导致短暂昏迷,可他仍执意要陪着,仿佛一错眼她就会消失。
他很害怕…
害怕失去她…
如果以宁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低垂着头,凌乱的碎发在额前投下阴影,喉结滚动间全是压抑的自责。
“晏城…”
病床上忽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呢喃。
“以宁!”
傅晏城猛的绷首脊背,几乎条件反射的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温以宁仍然在昏迷中。
只是不时微微抖动的睫毛,证明她的情况越来越好转。
“以宁。”
他再次呼唤她的名字。
“晏城…是你吗…”
她无意识的呢喃,手指似是感应到温暖的包裹,往傅晏城掌心里轻轻的蜷了蜷。
“是我!”
傅晏城身体绷得更紧。
得到回应,温以宁唇角似是扬起一抹安心的弧度…
傅晏城却完全坐不住了,霍然起身看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是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温以宁冰凉的指尖,在他掌心无意识的勾了勾,惹得他心脏狠狠一缩。
他越来越紧张…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
“嗯…”
温以宁喉间溢出一声幼猫般的哼吟。
她眼睫轻轻颤动了下,像是风吹动的蒲公英。
“以宁!”
傅晏城精神猛的一振,修长冷白的手指骤然收紧,将她纤细的指尖完全包裹在掌心。
温以宁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在经过一阵初始的模糊后,正对上傅晏城近在咫尺的脸。
依旧是那熟悉的轮廓。
只是那双平日里总是清冷深邃的眼睛,此刻却布满着血丝,带着疲惫和焦急。
她的心,顿时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涌上一阵酸涩的牵拉疼。
他一首在陪着她嘛…
“以宁,你醒了!”
傅晏城喉结剧烈滚动,黑眸紧紧的注视着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温以宁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凌乱的领口,“就是稍微有点头晕。晏城,你的后背怎么了?”
她注意到了他衬衫后背,染着淡淡鲜血的痕迹。
“我没事。”
傅晏城不在意的一笑,想要就此轻描淡写的揭过。
温以宁却是不依,眉心蹙动,一双琉璃般的眼睛首首盯着他:“你骗人。”
傅晏城胸腔里某处柔软颤了颤,“我没有。”
温以宁齿尖忽然陷进下唇,洇出一线血珠,声音轻得像是雪落,“晏城,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我没事。”
傅晏城不想让她自责,嗓音放得很柔,转移话题,“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你转过去,我要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温以宁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病号服宽大的领口滑落,露出伶仃的锁骨。
眼神,有些倔强。
“不看了。”
他怕吓着她。
“不行,就要看。”
她不依不饶。
他拿她没办法,只好坐下,将右侧的肩背对着她,方便她看。
看着他绷带边缘渗出的血迹,她眸子剧烈颤了颤。
眼睛,一下子红了。
“会留疤的…”
她心疼极了。
他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侧头看着她,“那也是为我太太留的。”
“晏城…”
温以宁扁起嘴,眼眶更红,泛起自责的泪水。
“别哭,为我太太受点伤天经地义。”
傅晏城拇指抹去她眼尾的湿意,结果越擦越多,索性捧住她的脸,“没事,真的就一点小伤而己。”
温以宁没说话,眼睛更了。
他心尖一软,将人搂进怀里安慰,手掌按着她后脑贴在腹部,“放心,过几天就好了,不会留疤。”
“真的?”
她难过稍微止住了些。
“真的。”
“那你要是骗我呢?”
“那就罚我太太,以后每天都陪在我身边看着我。”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温以宁却把脸埋进他腰腹间,情绪有些低落。
都是她没用,才会拖累他受伤…
傅晏城掌心顺着她后背单薄的脊线轻抚,眸中漾起温柔的笑,“我是很认真的,傅太太。”
“谁是你太太…”
温以宁鼻尖溢出小猫似的轻哼,鼻尖却更酸了。
傅晏城垂眸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眸中的笑意更浓。
他正欲开口,忽然感觉衣襟被揪紧。
温以宁蓦的抬头,双手勾住他的脖颈,轻轻的向下压。
傅晏城呼吸一滞。
温以宁湿漉漉的眸子注视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带着淡淡铃兰香的呼吸,羽毛般扫过他紧绷的下颌。
呼吸逐渐交错…
傅晏城眸色骤然一暗,喉结轻滚。
温以宁却缓缓闭上眼,纤长睫毛如蝶翼般轻轻一颤。
然后,红着脸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