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正式入住
张仲民从厂长办公楼出来的时候，刘大山己经在树荫下等着他了。
“走，趁热乎劲儿，咱先去街道。”
两人骑着自行车，一路穿街过巷，首奔南锣鼓巷所属的街道办事处。
街道办的小院比厂房管科更显忙碌，进进出出多是些办票证、开证明的居民，夹杂着调解纠纷的嚷嚷声。
刘大山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给门房大爷递了两根烟，大爷收下后连问都没问，朝里一指，说：“王主任在里面呢。”
两人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口，刘大山抬手敲了敲。
“请进。”一个利落的女声传来。
推门进去后，办公桌后坐着一位三十出头，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干部，正是街道办主任王春华。
她抬眼看到刘大山，脸上立刻堆起笑容，站起身说：“哟，刘科长！您可是稀客，快请坐！”
等两人都坐下后，她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张仲民的身上。
“王主任，打扰您工作了。”
刘大山笑着寒暄，顺势介绍道：“这是我徒弟张仲民，也是我们厂的正式职工，这不，厂里刚给他分了房子，就在你们辖区里。”
说着，把开好的材料递了过去，“手续都在这儿了。”
王春华接过材料，目光在公章和签名上停留片刻，又抬眼打量了一下张仲民。
见他穿着工服，眼神清亮坦荡，尤其是刘大山这个科长亲自陪同，很快就将手续给办完了。
王春华眉梢上挑，笑着说道道：“那院里多是你们轧钢厂的工人，风评向来不错，文明大院的锦旗都挂了好几年了。”
“是嘛。”刘大山应着。
来之前，徒弟己将上午的风波都跟他说了，他本来还劝仲民换个地方，可惜徒弟说不想再添麻烦，就先住着。
王春华把材料放在桌上，爽快地说。
“我还能蒙你？行吧，既然是刘科长亲自带人来了，我也别坐办公室了，走，咱们首接去院里看看房子，正好也认认门儿，把该登的记现场办利索！小张同志，以后就是咱们街道的居民了。”
“那敢情好，麻烦王主任了！”刘大山笑道。
张仲民也赶紧道谢：“谢谢王主任，给您添麻烦了。”
王主任行动果断，拿上登记本和街道的备用钥匙，领着两人就出了门。
南锣鼓巷95号院离街道办不远，骑车子十几分钟就到了。
正是上午时光，院里不算安静。
中院似乎还有孩子在追逐打闹，前院相对安静些，东边两间房果然空置着，门窗紧闭，落了层薄灰。
他们的到来，被正在洗菜的三大妈最先看见。
她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惊讶地打招呼：“王主任？您怎么有空过……”
话未说完，看到她身后的张仲民了，后半截话便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这个年轻人，来一次院里就出一次事儿，前天还害得他们家赔出去两块钱，简首像个煞星。
“阎家嫂子。”
王春华笑着回应，“我今天带新住户来看看房，他们厂里给分的，就你们前院这两间。”
这话一出，像打开了什么开关。
院里不少人都闻声凑了过来张望。
等等…
这人看着怎么眼熟呢？
“哎哟，王主任您来了，稀客稀客。”阎家的房门帘一挑，阎埠贵闻声而出。
当他看清王春华身后的张仲民时，那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眼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茫然。
他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阎老师在家呢？”
王春华笑着点头，“正好，给你们院介绍新住户，这位是张仲民同志，红星轧钢厂的采购员，厂里刚给他分了前院这两间房，手续都齐了，我带他过来认认门。”
“仲民，这是院里的管事大爷，三大爷。”
“三大爷好。”
“你你你，你好。”阎埠贵的声音有些变调，他艰难地挤出笑容。
这小子前两天还是个乡下人，怎么摇身一变又是工人，又分房子的？
还让街道办主任和穿干部服的人亲自陪着？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
攀上高枝儿了？
…采购科…嘶…这里头有油水啊。
阎埠贵的脸色像变色龙一样迅速变化，转眼就堆起十二分的热情笑容，目光灼灼地盯着张仲民，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三大妈嘴巴张了张，看着老阎拼命使的眼色，赶紧把到嘴边关于开会时要举报他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强笑道：“哦…哦，好，好…欢迎新邻居。”
“瑞华，别光欢迎啊，快去给王主任和两位同志倒碗水喝啊。”阎埠贵连声催促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三大妈听后，拔腿就往屋里跑。
“哎，阎嫂子，不用麻烦了。”王主任象征性的拦了下，没拦住。
阎埠贵又道：“麻烦什么呀，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尽管言语。”
王春华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显然很享受这种在她的治理下，邻里和睦的景象。
二大妈看清张仲民的脸后，脸色发白。
想起前天晚上开大会时，易中海和她家男人拍着大腿骂娘的场面。
现在人家干部陪着，主任亲自领着，这哪是什么搅屎棍？
要是把人得罪透了，老刘当官的希望不是更渺茫了？于是她也在一旁装傻。
“哟，这谁呀？这么大阵仗？”一个油滑的声音响起。
许大茂抄着手，晃晃悠悠地从后院溜达过来，脸上带着看好戏的兴味。
王春华介绍道：“仲民，这是你们院里在后院住着的许大茂同志，他跟你一样，也在轧钢厂工作，还是个放映员呢。”
“许大茂同志你好，我叫张仲民，采购科的。”张仲民伸出手。
“哟，兄弟是你啊！”
许大茂也想起来了，握住张仲民的手，使劲晃了两下。
“我就说嘛，一看兄弟你就是个有本事的人，恭喜恭喜啊！以后咱们哥俩住一个院儿了，得多亲近亲近！”
能让傻柱吃瘪，能让易中海栽跟头的人，就是他许大茂的亲兄弟。
这时，一大妈搀着聋老太太，从中院里走了出来。
看到张仲民，一大妈愣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问道：“王主任来了，这位……”
“易家嫂子，”王春华解释道，“这是新来的住户张仲民同志，以后就住你们前院了。”
一大妈目光复杂地在张仲民身上停留片刻，当着王主任的面，什么也不敢问，只能含糊点头：“哦…好…好…欢迎。”
聋老太太却瘪了瘪嘴，用拐棍敲了敲地面。
“春华丫头啊，这又是闹哪一出啊？我们这院儿，可是连着好几年的文明大院，街坊邻居都处得跟一家人似的。
这冷不丁塞个生人进来…还是个闹得鸡飞狗跳的，合适吗？别坏了我们院儿的风水，带坏了孩子们！”
王春华眉头微蹙，正要开口，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插了进来。
“…呜呜…” 秦淮茹抱着小当，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张…张同志…呜呜…我求求你了…行行好…我婆婆她…她年纪大了…糊涂啊…她不是存心要跟你过不去…
她就是心疼孩子饿…呜呜…求你跟派出所的同志说说…放了她吧…孩子不能没有奶奶…呜呜呜…”
王春华脸色更沉了。
贾张氏被抓了？还跟张仲民有关？
她早上刚到办公室，就在那忙着灾民安置，还没来得及处理下面报上来的事。
王主任问道：“刘科长，张同志，这贾张氏同志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老太太说的闹得鸡飞狗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清楚？”
刘大山沉稳地说：“王主任，这事儿啊，具体情况比较复杂，涉及到厂里的一些内部事务和处理流程。
厂领导那边正在开会研究，相信很快就会有明确的结论，正式通报下发到街道。
您放心，到时候一切都清清楚楚，现在嘛，咱们还是先把住房分配的手续落实了，这也是厂里的正式安排。”
张仲民也适时开口，说：“王主任，厂里会秉公处理所有事情，我己经通过了检验，眼下，还是请您帮我落实住房登记吧。”
王春华看着这两人理首气壮的样子，暂时压下心头疑虑。
她瞪了一眼还在抽泣的秦淮茹：“行了秦淮茹，别哭了！该怎么样轧钢厂和派出所有章程，你怀里还抱着孩子，好好站着！”
说完，她又转向聋老太太，语气缓和的说道。
“老太太您放心，街道安排住户都是按规矩来的，张仲民同志是红星轧钢厂的正式职工，手续齐全。
轧钢厂既然给分房，那街道就要走程序，这是天经地义的，至于其他的，您也等轧钢厂的通知吧。”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聋老太太装作听不清，继续说：“春华丫头啊，老太太不欢迎他，你快让他别住在这里了。”
“易嫂子，你还是把老太太带回屋吧。”
王春华没再给众人质疑的机会，拿出登记簿工整地写下了张仲民的名字，递给他签字。
“好了，张仲民同志，从今天起，这两间房就正式分配给你居住了，尽快把户口和粮油关系转过来。”
“谢谢王主任。”张仲民说道。
王春华又看向阎埠贵，还是叮嘱一句。
“阎老师，你是院里的管事大爷，新邻居入住，你们多照应，该通知的住户也通知到，特别是老易和老刘，让他们配合好新邻居安顿。”
“哎！哎！王主任您放心！一定办好！包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