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忆昔

“主子，楚姑娘，药好了。”芜殇端着药过来了。

燕洹歌接过药便进房。

榻上的人儿面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眉头紧蹙。

燕洹歌端着药碗，在榻边坐下，神色间满是心疼。

他轻轻扶起夏侯念汐，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舀起一勺苦涩的药汁，凑近她唇边，柔声道：“念儿，喝药了。”

夏侯念汐却毫无反应，嘴唇紧闭。

燕洹歌无奈轻叹，放下药勺，用手轻轻捏住夏侯念汐的下巴，试图让她微微张嘴。

“母后，母后，不要喝，有毒！”

“嘶…好痛。”她不住地颤抖，看的燕洹歌好心疼，“念儿，听话，把药喝了。”

可夏侯念汐依旧不肯配合，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衫。

燕洹歌犹豫了一瞬，随后喝了药，托着夏侯念汐的头，俯身吻了下去。

夏侯念汐紧蹙着眉头，试图抵抗，却抵不过燕洹歌，被迫咽下去，慢慢地松开了手……

燕洹歌紧紧地握着念汐的手，微闭了下眼睛，“她的蛊可找到了？”

“嗯，不过我对蛊了解甚少，有点麻烦，要是我师兄在就好了，他的医术可比我高太多了。”

“那你师兄呢？”芜殇问道。

“他啊，最近好像去汕雪国了，实不相瞒，我就是来找他的。”

楚漓有些不满，她都好久没看到师兄了。

“那不就是慕容公子吗？”

芜殇说完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嘴。

“什么？什么慕容公子啊，慕容修吗？”

楚漓跑到芜殇跟前，很兴奋的样子。

芜殇看向燕洹歌，后者微微点头。

“嗯，他和我家主子是至交。”

“哦，原来你就是……”她突然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转而望向燕洹歌和夏侯念汐，“真是对苦命鸳鸯”，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天慢慢黑了。

燕洹歌坐在床前，紧蹙着眉头，这次，是他疏忽了。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让他方寸大乱，那便是她。自从十岁那年他们第一次相遇，而后相识，他便注定放不下她了。

犹记得她当时站在那棵梅树下望着他，眼眸里无尽的笑意，“陪我看会儿梅吧！”

他自是知晓她公主的身份，那天不知怎的，看到那一抹倩影时，他停住了脚步。

严冬时节，梅花开得正盛，花瓣纷纷扬扬洒下，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她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手冷得微红。

“公主爱梅？”

“嗯。”

“以后冬天我陪你看梅，可好？”

不知怎的，他竟脱口而出。

“好啊。”

之后，他们自然而然的一起看了好多梅花，做了很多事，他渐渐地习惯了有她在身旁，除了夏侯念汐，他从未与任何人如此接触过，他想，他是愿意与她待在一块儿的。

可惜，后来，出了很多事……

他们错过了一起看梅的时候。

他被接到了落雪山庄，无法下山，而她在一年后去了疆场，许久不曾回京。

等到她回来的一次，他偷偷下山，把自己猎到的雪貂送给了她，她也真的很喜欢它，叫它呦呦。

那次之后，他们真的从未再见过。

多少次，他立于山顶，望着京城的方向出神。

三年前，他终得师父允许下山归来，竟听到皇后病危的噩耗，看到她悲痛欲绝，却只能观望。

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抚平伤痛，更恼自己，他心疼她，心疼她要承受那么多。

他想和她一起，又怕自己陪不了她那么久……终究是忍着没见她，只是守在她身后。

首到那天，芜殇带回她出事的消息，他才明白，他早己中了一种毒，一种叫夏侯念汐的毒，深入骨髓。

这便是情吗？情之一字，最能迷乱人心，可他觉得，甘之如饴。

“嗯……”

“念儿，怎么了？”

燕洹歌的思绪被打断了，他仔细观察她的反应，试着叫她，她一首在昏迷，反反复复，却也没有完全醒过来。

“好疼……。”

“哪里疼？”

念汐紧紧抓着被子，额头沁出了冷汗。

“楚漓”。

“怎么了？怎么了？”

楚漓跑进来，“我看看。”

“你先背过身去。”她看燕洹歌在旁边，出声提醒了一下，燕洹歌背过身，有些不安。

只见她小心的解开念汐的衣服，看着她腹部，那只蛊在来回活动。

“难道是金蚕蛊？”，她赶忙掏出一粒药，掰开念汐的嘴，让她吞了下去，帮她缓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