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灭门惨案
"叮咚——"
门铃声在寂静的棺材铺内回荡，沈默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死死盯着大门，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叮咚——"
第二声门铃比第一声更加刺耳。沈默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门口。透过门缝，他看到一抹刺眼的红色——是那个女子，她提前来了！
沈默的喉咙发紧，后背渗出冷汗。他想起王飞羽那通中断的电话，想起左道玄的警告，想起爷爷的叮嘱。现在该怎么办？纸棺己经准备好了，但时间还没到...
"有七口没上漆的大红棺材吗？"
女子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比往日更加沙哑，像是从地底深处挤出来的。沈默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准...准备好了，但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沈默的声音细若蚊蝇。
门外突然陷入死寂。沈默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什么都没有，仿佛那女子凭空消失了。
又等了五分钟，沈默终于鼓起勇气，将门拉开一条缝。白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片纸钱在风中打着旋儿。他长舒一口气，正要关门，突然发现门槛上放着一件东西——一只做工粗糙的纸人，只有巴掌大小，却穿着与那女子一模一样的红毛衣。
沈默的胃部一阵绞痛。他小心翼翼地用扫帚将纸人拨到门外，正要关门，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出事了！王家出事了！"
喊声从白街东头传来，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沈默顾不上多想，锁上店门就朝王记扎纸铺跑去。越靠近王家，街上的行人越多，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
"听说一家七口全死了..."
"太惨了，都吊在房梁上..."
"警察都来了..."
断断续续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沈默的心沉到谷底。他挤过围观的人群，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
王记扎纸铺的大门敞开着，屋内灯火通明。在店铺正中央的房梁上，七具尸体整齐地悬挂着，从左到右依次是王老爷子、王老太太、王飞羽的父母、二叔夫妇，以及那对年仅十五岁的龙凤胎弟妹。
最恐怖的是，每具尸体的表情都扭曲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嘴巴大张，像是死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更诡异的是，他们的脖子上没有绳索的勒痕，仿佛是自己飘上去的。
"让一让！警察办案！"
几名警察推开人群，在店铺周围拉起警戒线。沈默呆立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着王飞羽的身影——七具尸体中没有他。
"飞羽..."沈默喃喃自语，突然想起那通中断的电话，"他还活着？"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角缓缓走来——是左道玄。他穿着那件藏青色道袍，灰白的长发在脑后随意挽起，那双泛着青光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别动那些尸体。"左道玄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现在碰不得。"
带头的警察认出了左道玄，态度恭敬了几分："左老先生，这明显是凶杀案，我们需要..."
"不是凶杀。"左道玄打断他，"这七个人是被活活吓死的，死后尸体自己爬上了房梁。"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警察面露难色："这...这不符合科学..."
"明日正午，阳气最盛时，我自会来处理。"左道玄不再解释，径首走向沈默，"你跟我来。"
沈默机械地跟上左道玄，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口。还没等沈默开口，左道玄就沉声问道："纸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但是..."沈默的声音发抖，"王家七口人全死了，除了王飞羽..."
左道玄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说什么？王飞羽不在里面？"
沈默点点头，将王飞羽那通诡异的电话告诉了左道玄。听完后，左道玄的手指快速掐算，眼中的青光忽明忽暗。
"不对...这不对..."左道玄喃喃自语，"七口红棺，七条人命...她改变了规则..."
沈默再也忍不住了："左先生！不是你让我去找王家扎纸棺的吗？现在他们全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道玄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我从未让你去找王家！"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沈默头上。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左道玄的表情不似作伪，如果他没有让沈默去找王家，那么那天晚上在电话里...
"昨天傍晚，有人用我的名义给你打电话？"左道玄的声音低沉而急促。
沈默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但是...那个电话里的人知道我和爷爷的对话内容..."
左道玄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读取了你的记忆。这不是普通的冤魂，这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白街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喊道："着火了！后山着火了！"
沈默和左道玄同时转头，只见镇子后山的方向，一团橘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天空。更诡异的是，那火焰中似乎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青色，在夜空中扭曲舞动。
"纸棺！"沈默失声叫道，"我放在后山准备烧掉的七口纸棺！"
左道玄一把抓住沈默的手腕："快走！王飞羽可能在那里！"
两人朝后山狂奔而去。路上，左道玄简短地解释了情况：红衣女子需要七口红棺和七条人命来完成某种仪式，原本应该是沈默和六个至亲之人，但左道玄用纸棺替代真棺，王家替沈家挡了灾。然而王飞羽的失踪打乱了一切...
后山的火势比想象中更大。当沈默和左道玄赶到时，整片山坡都被火光笼罩。奇怪的是，火焰只在特定范围内燃烧，没有蔓延的迹象，就像被某种力量控制着。
"在那里！"左道玄指向火场中央。
沈默眯起眼睛，透过浓烟，他看到一个人影在火中挣扎——是王飞羽！他浑身是火，却诡异地没有发出惨叫，只是机械地挥舞着手臂，像是在跳舞。
"飞羽！"沈默就要冲过去，被左道玄死死拉住。
"别过去！那不是王飞羽！"左道玄的声音充满恐惧，"那是她的傀儡！"
就在这时，火中的"王飞羽"突然停下动作，缓缓转头看向他们。他的脸己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嘴唇蠕动着，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还差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