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呕吐仪式

林深跪在尸堆前，呕吐物在喉管形成逆流的圣餐。第一口胆汁喷溅在元军百夫长的铁鳞甲上，酸液与血锈反应生成靛蓝色泡沫——那是他研发的消毒剂成分，此刻却在十西世纪战场重现。第二口秽物中混着半消化的压缩饼干碎屑，碎屑在血泊中重组为二维码，扫描后显示小满的急诊病历编号：ST-319-0923。

当第三轮干呕来临时，他的胃袋开始量子化。林深看见自己消化道的褶皱里嵌满微型摄像头，镜头后是穿着白大褂的朱元璋，正在记录他的呕吐频率。酸腐味突然具象化成黑色丝线，将他的咽喉与十丈外的腐尸大肠缝合。

未时三刻，呕吐物中的蛆虫开始排列组合。这些本该盲动的腐生生物，此刻正用身体拼出斐波那契数列。林深用断剑挑起第七只蛆虫，发现其口器竟是钛合金材质，腹部透出LED般的微光。

当他把蛆群排列成DNA螺旋结构时，虫体突然爆裂。飞溅的脓液在沙地上蚀刻出全息投影：应天府的解剖室内，自己正被开颅取出海马体，而手术刀柄刻着"大明太医院制"。投影中的蛆虫化作纳米机器人，开始修复他现实中的胃黏膜损伤。

申时的阳光将胆汁染成琥珀色。林深凝视着那滩逐渐凝固的液体，发现表面张力形成的波纹竟构成摩斯密码。他用指尖搅动密码，波纹随即重组为实验室的神经链接协议——正是车祸当天他亲手签署的免责条款。

当胆汁蒸发至临界量时，液体突然悬浮成球体。球体内显现出朱元璋批阅呕吐记录的影像，奏折用简体字写着："实验体319号胃酸PH值异常，建议投放抗胆碱药物。"影像破碎的刹那，林深舌底泛起硝苯地平的苦味，那是小满生前最后服用的降压药。

酉时三刻，战场响起诡异的肠鸣交响。林深的十二指肠与周围尸体的消化系统量子纠缠，形成共振腔。每声肠鸣都引发尸体抽搐，腐臭的肠内容物从眼眶喷涌，在空中组成《国际歌》的五线谱。

当林深按压腹部试图抑制声响时，他的阑尾突然发光。手术疤痕裂开，露出嵌在盲肠上的微型芯片，表面刻着"时空管理局财产"。芯片释放的电磁脉冲将肠液电解，生成氢氧混合气——这是实验室常用的燃料电池原料。

戌时的月光具有消毒属性。林深发现自己的呕吐物在月光下开始自洁，秽物中的病原体重组为益生菌。当他吞回部分净化物时，胃壁突然透明化，显露出刻在贲门处的《洗冤集录》节选——文字正被纳米机器人修改为《脑机接口守则》。

朱元璋的佩剑突然飞射而来，剑柄重击他的胃俞穴。新一轮呕吐中，林深吐出带血的微型硬盘，硬盘接口竟是永乐通宝的形制。插入尸体肋骨组成的读卡器后，全息屏显示："记忆清洗进度79%——剩余呕吐次数：3"

黎明前的最后呕吐中，林深咳出青铜齿轮。齿轮咬合着他的臼齿转动，将食管改造成时光机通道。他看见自己正从2049年的实验室马桶里捞出传国玉玺，而朱元璋坐在隔壁隔间改写《明实录》。

当齿轮转速突破临界值，所有呕吐物突然倒流回体内。林深的消化系统被重置为出厂设置，胃壁浮现出应天府地图纹路，幽门处标注着"历史校正坐标原点"。最后一只钛合金蛆虫爬出他的鼻腔，在耳畔低语："你己通过净化测试。"

辰时的阳光为林深加冕。他的呕吐物结晶成琉璃王冠，每个棱面都封印着记忆片段：小满的急救现场、濠州战场的量子纠缠、应天府的脑机实验室。当王冠接触朱元璋的伤口时，脓血突然纯化为圣水，水面倒映出两人在不同时空互为医患的镜像。

腐尸群突然整齐跪拜，它们的腹腔发出电子合成音："恭迎净化者。"林深摘下王冠的瞬间，琉璃碎裂为疫苗微粒，随着晨风洒向应天府的未来。

**伪史料注**：《明宫秘录·洪武卷》载"太祖征濠州，士卒多疫。有神人降世，吐琉璃治疾，其涎所至，腐肉生肌。军中医官见其腑脏透明，内刻星图，以为天人。"